状元郎谢淮深,今日宫宴之上,才情尽显、不卑不亢,品性亦是端方正直,朕有意将善祥郡主赐婚于他,你觉得如何?”
敬德公主眉梢轻挑,回忆起宴上所见的谢淮深,确有几分清俊风骨、才情卓绝,可这仓促赐婚,总归少了些情分。
犹豫道:“谢淮深才情是有目共睹,可婚姻大事,关乎郡主一生,仅一面之缘,也不知脾性是否与郡主相合,况且郡主如今还病着,尚未知晓此事,若是贸然赐婚,怕她心生委屈。”
皇帝却摆了摆手,目光坚定,似已拿定主意:
“无妨,朕自会细细考量周全。”
“谢淮钦出身寒门,能凭自身才学高中状元,一路必是披荆斩棘,心性坚韧,如此寒门贵子,往后在朝堂之上,少不得仰仗朕的扶持,必能对朕忠心耿耿。”
“善祥郡主下嫁于他,身份上是抬举了他,他定会感恩戴德,好生对待郡主。”
“至于郡主,她身为皇室血脉,理应为朕分忧,待她病愈,知晓这其中利害,想必也能明白朕的苦心。”
敬德公主见皇帝心意已决,无奈叹了口气,福身道:
“皇兄圣明,只望此事真能如皇兄所愿,既成全郡主良缘,又助皇兄稳固朝堂。”
“只是还望皇兄能多给些时日,待郡主身子大愈,再行赐婚之事,也让郡主有个心理准备。”
皇帝颔首,神色稍缓
“皇妹放心,朕自会妥善操办,待郡主身子大好,朕便下旨赐婚,届时定要办得风风光光,彰显皇家恩宠,让满朝文武皆知朕对郡主的珍视,对贤才的厚爱。”
语毕,望向窗外沉沉夜色,似已瞧见这场赐婚牵出的朝堂新局,正徐徐铺展。
宫宴的喧嚣与热闹还在谢淮钦耳畔嗡嗡回响,那璀璨灯火、谄媚笑颜仿若仍在眼前晃悠,可他此时却满心懊悔,只恨自己没顶住张珩延那家伙的敬酒攻势。
“这混小子,定是故意的,明知我不善饮酒,还一杯接一杯……”谢淮钦嘟囔着,脚步虚浮,身形摇摇晃晃地走在回偏院的路上。
月色如水,洒在石板路上,映出他踉跄的影子。
他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然而脑袋依旧昏昏沉沉,像被一团棉花塞住。
一个恍惚,直直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一位女子。
那女子身形轻晃,发出一声惊呼,谢淮钦忙伸手想要扶住,却因酒意站不稳,两人险些一同摔倒在地。
“姑娘,对不住,对不住!”谢淮钦忙不迭道歉,抬眸努力聚焦,只见眼前女子身着月白色绣蝶长裙,外罩浅碧色纱衣,身姿绰约,面容隐在一层薄纱之后,只露出一双剪水双眸,波光潋滟中透着几分嗔怪与诧异。
原来善祥郡主郑吣意早已痊愈,谎称未好是不想参加宫宴趁着夜色溜出府邸,满心欢喜地想在民间感受这七夕佳节的烟火气,寻几分自在欢愉,没料到半路杀出个醉酒之人,还撞了个满怀。
待稳住身形,她细细打量眼前的男子,月光映照下,那眉眼轮廓渐渐清晰,忽地眼眸一亮,认出他正是先前帮弟弟拿回风筝的人。
“原是你!”郑吣意脱口而出。
谢淮钦却一脸迷茫,脑袋里混沌一片,加之郑吣意戴着面纱,他着实辨认不出,只含糊应道:
“姑娘,恕在下酒后唐突,冒犯了姑娘,还望海涵。”言罢,又晃了晃身子,强撑着站稳。
郑吣意见他这般醉态,不禁“噗嗤”一笑,觉得此人醉酒模样憨态可掬,全然没了初遇时那清冷自持的状元郎风范。
她轻启朱唇,柔声道:“公子不必挂怀,只是这七夕良夜,公子怎得如此贪杯,醉成这般模样,若是途中再遇波折,可怎如何是好?”
谢淮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