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滴落而下,夜灵惨白的唇瓣已染成了嫣红,血液顺着唇角尽数滑落至脖颈处,隐于红衣之中。
金凤急忙将夜灵的嘴捏开,鲜血终于滴进了她的口中,慢慢滑至喉间,融合在了她的体内。
夜灵煞白的脸颊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金凤面露痛苦之色,眼见自己腕间的血液已经流尽,夜灵却依旧未醒。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心头血。
心脏是妖丹聚集之地,亦是灵力最为醇厚之地,只要剜出自己的心头血,就一定可以救夜灵。
打定主意后,便再次举起匕首,猛地刺入了自己的胸口,用尽了最后一丝灵力,将心头血尽数注入夜灵口中。
而她,便再也支持不住,缓缓坠地,苍白的面颊上带着一抹苦涩的笑。
吟昶,凤儿马上就来陪你了,放心!灵儿一定不会有事!
恍惚中,她看到狐王带着满脸笑意,一步步向她靠近,大手伸出,邀她共赴黄泉之路。
她笑意秧然,抬起手便要应邀,却怎么也触碰不到他的手掌。
眼睁睁的看着狐王在自己面前渐行渐远,她心急如焚,勉强用手肘撑起身子,便想要追逐他的脚步。
“吟、昶、”她低喃着狐王的名字,想要让他等等自己。
两百多年来,她从未唤过他的名字,却在临死前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可他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是有些累了,玉手徒然滑下,沉重的身子缓缓坠地,一双含情脉脉的双眸无力的阖上,两滴清泪至眼角滑落。
即使狐王不愿等她,她依旧想要追逐他的脚步。
金色的身影逐渐暗淡,化作零碎的点点星光,随风飘散。
床上的人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樱唇轻颤,长睫不断扑闪着,眼泪早已连成了珠链,却还是未能睁眼。
而那腹中的孩子却已迫不及待想要出生,他不停的在夜灵腹中来回游动,力寻一线生机。
强烈的求生欲使他奋起一击,便直接破腹冲了出来。
霎时,整个金屋都笼罩在一片血光之中,如孩童般大小的红影在空中疯狂乱窜,它撇了眼床上的虚弱的女子,随即飞出了金屋。
饶是夜灵一身红衣,却依旧遮掩不住那耀眼的血红,鲜血顺着红衣,滑落在那素白的锦被上,随即蔓延至床沿,一路滴落在地面上,而后又肆无忌惮的流淌向前。
宛若一条灵活的红色小蛇,蜿蜒曲折。
夜灵感觉到孩子已经离了体,她渴望在死前能见他一面,长睫轻颤,玉手微抬,却是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
刚抬起的玉手无力的坠下,煞白的面颊上,樱唇张合,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从那缓缓移动的口型猜出,她说:“凌承、下辈子你休想再丢下我,除非、我不要你!”
痩弱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暗淡,随即化作点点银光,飘散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中,直至再也不见。
凌承心下一颤,无尽的寒凉袭遍全身,烈日当空,他却如同坠入了冰窖一般,冻得瑟瑟发抖。
他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痛苦难抑,就好像有人将他的心剜去了一般。
那耀眼的红光逐渐隐退,乾坤画却依旧不停的颤动着。
暮寒第一个反应过来,刚才那红光乃是妖女的孩子出生了。
他们的确从一开始就算计了凌承,但有一点他们没撒谎,那孩子是血煞,是灾星,是世人难容的存在!
眼看那画已有打开的迹象,他立马举剑呐喊道: “血煞出世了,不能让他跑出那幅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其余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举剑出动,目标直指那幅半卷起的乾坤画。
一些离得近些的修士,已是凌空而起,动作矫捷如闪电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