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的温三夫人是有些可怕的。再想想温三夫人说的话,她觉得自己还是坦白从宽的好,毕竟按照她的个性,在爹娘和兄长面前,是很少能够升起防备的心思,就如同娘亲所说的那般,倘若再有下一次,娘亲可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她迟疑了半晌之后,就真的乖乖的将先前瞒着温三夫人的事情都给说了出来。
其实主要说的也就是那两件事,一次是生辰宴迷路差点跑到匪徒窝里去,还有在白马书院中的那次也不知道是谁连累了谁的绑架。说过这两件事以后,阿蘅又停顿了一下,就先前去参加诗会,却不小心弄伤了腿的那次,她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也说出来。
小姑娘说话时,一直是低着头的,自然也就不知晓在听了她的话以后,温三夫人的脸色是有多难看。
等她将全部事情都说过一遍后,温三夫人再问她“可还有瞒着我的事情?”
阿蘅抬起头,看到温三夫人强忍着怒气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
她能说给温三夫人听的事情,都已经全都说了出来,其他不能说的事情,便是在睡梦之中,她也不会说出口的。
本就是因为担心才出的门的温三夫人,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脸色尤其的差。
她虽是同阿蘅说,不会和她生气,但是清算旧账这种事情怎么能算是生气,这分明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且不说温三夫人回去后,是如何怒气冲冲的找到了温三老爷和温桓,又是做了些什么事情才让自己消气的,单就说阿蘅再次感染风寒的事情,在府中引起的后果还是很大的。
温三夫人没有背后说人长短的习惯,且阿蘅又特地拜托她将昨日发生的事情隐瞒下来,故而府中的大多数人只知道她感染了风寒,却不知她是因为何故才感染了风寒。
除了温芙与温蓉以外的其他同辈的人,或是亲自上门探望阿蘅,或是派了身边的心腹给阿蘅送过礼物,最基本的关心是都有了。
尤其是温桓,他知道阿蘅生病的时候,温三夫人还没有找上他。
他看着缩在被子里的小姑娘,伸手摸了下小姑娘的额头“先前已经喝过药了,这会儿好像已经不发热了……”
阿蘅在温桓关心的眼神中,默默地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她有些不敢和温桓说起在他来之前,房间里发生的事情了。
温桓没有注意到阿蘅此刻的异常,他只以为小姑娘是因为病情的缘故才会显得与往常不大一样。
见阿蘅一直情绪低落,温桓回想了一下最近得到的消息,在里面选了一个阿蘅或许会想要知道的事情。
他说“……皇上已经定下了春猎的日子,就在二月中旬的时候,到时候祖父和父亲肯定是能够参加春猎的,只是父亲的官职还不足以带着我们一起去,不过阿蘅若是想去的话,倒是可以跟在祖父的身后……”
先前阿蘅说起春猎场上发生的事情时,分明是想要亲自去看一看的。
如果没有发生昨天的事情,阿蘅这会儿恐怕就已经兴高采烈的答应下来了。
虽说这次春猎或许会有几分危险,可这些危险向来针对的都是朝廷中的要员,还从来没有牵扯到女眷身上过。
只是阿蘅现在做决定时,需要考虑的就不仅仅是自己高兴不高兴的问题了。
祖父能够参加春猎,本就是皇上的特地恩典,能够带到猎场上的家眷也不可能太多,至少是不能让孙辈全都出现在猎场之上的,阿蘅若是开口想去,温老太爷自然是不会拒绝她的。可她要是去了,像温芙与温蓉也要去的话,那可怎么办呢?
而且她们还很有可能会让祖父连席柔也一起带去的。
阿蘅并不想让祖父为难,索性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说好了自己不去的,如此一来,别人也不能借着她的名头,来说祖父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