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渐西沉,一缕缕夕阳的的余晖照进易府外府的一处破旧院落之中,一名中年妇人双手交缠放于身前,面庞之上的五官恰到好处,虽不是倾国倾城,却也是也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
只不过,这完美的一切全都被鼻翼旁那一条沟壑分明的狰狞疤痕所捣毁。
“吱呀…”
做完杂事的翟浪推开院门,双拳无力的捶打着腰部,疲惫之色一目了然,可当他看见站在余晖下的妇人时,脸上的疲惫之色却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笑意,腰背也微不可查的挺直了,随后缓缓迎了上去,笑道“娘,你咋出来了?”
袁氏看着强颜欢笑的翟浪没有说话,伸出手捏了捏他那因干活太多而肿胀起来的手臂,心中泛起一阵心酸,道“先进来吃饭,娘等会儿拿药酒给你敷敷。”
翟浪还想说些什么,他总觉得今天的娘跟以往有些不一样,但看到袁氏脸上的愁容,到嘴的话语又生生被咽了回去,应了一声跟着袁氏进了院房。
片刻后,翟浪看着木桌之上被袁氏端上来的一道道菜,目光不禁有些痴了。
烧花鸭。
烧雏鸡。
烧子鹅。
这一道道都是他平常想吃却又吃不起的菜式,如今却实实在在的摆在他面前,喉咙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好不容易压下心中那讶意,眼神极其艰难的从那些食物上移开,疑惑道“娘,咱们哪来的钱买这些东西?”
袁氏笑了笑并未回答,手中的摆盘速度越来越快,不多时,整个木桌之上便摆满了美食,这才笑道“你每天都要去后府干那些脏累活,不吃点好的身体哪能抵得住?”
说着说着,袁氏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猛地拍了下大腿,急道“你快去灶上把那鸡汤端过来,年纪大了一点儿脑子都不好使了!”
翟浪微微愣了一下,还有鸡汤?娘哪来这么多钱?
不过眼下连忙应了一声,带着满腹的疑问转身就跑了出去,袁氏看着翟浪的身影消失在房内,喉咙蓦然涌上一阵痛痒之意,连忙从腰间抽出一条丝帕覆于口舌之间,一番咳嗽过后,慢慢摊开手间的丝帕,一抹刺眼的猩红映入眼帘。
袁氏叹息一声,而此时门外正好传来了翟浪的脚步声,蓦地脸色一变,匆匆忙忙将嘴角擦拭一番,后将丝帕藏回腰间,这一切皆是在瞬息之内,下一秒翟浪便端着鸡汤进了房中。
“娘,你”翟浪将鸡汤放在桌上,眼神不自觉扫过其放于双膝之上的双手,瞳孔陡然一缩。
看着翟浪脸上的表情,袁氏心中一跳,莫不是被发现了?
“你手上的玉镯呢?”
闻之,袁氏心中缓缓舒了口气,用筷子夹起一只鸡腿,笑道“儿呀,来尝尝这烧雏鸡,可香了呢!”
“你手上的玉镯呢?”
“来尝尝这个松花小肚,味道也是极好!”袁氏又夹起一筷子小肚放在了翟浪的碗里。
“你手上的玉镯呢?”翟浪一直在孜孜不倦的重复着同样的问题,丝毫没有关注碗里的食物,哪怕它们正在挥发着无比诱人的香味。
“啪嗒”
袁氏猛然将筷子放在桌上,眉头紧皱,一双美眸死死瞪着翟浪,没好气道“你这孩子是不是傻了,这么多吃的摆在你面前非要追根究底干什么!”
翟浪依旧还是那句话,盯着袁氏双目,一字一句的问道“你的玉镯呢?”
袁氏被翟浪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闪躲,低下了头没有说话,以沉默对之。
看着袁氏这般模样,翟浪则是有些无语,每次遇上事儿就不说话,之前就有过前例,家里稍微有些值钱的东西都会偷偷拿去当了来维持家计,可这次的东西它不一样啊,连忙起身拉着她的手问道“你是不是拿去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