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也;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知黄雀在其傍也;黄雀延颈,欲啄螳螂,而不知弹丸在其下也。利害得失,非眼前之局,乃结尾之事。
项明望着汹汹而来的方秉烛与约莫百人的援兵,眼中再无先前的发狠与针对,反而是低下了头,赔笑着说“统领哪里的话,先前是小子不知体,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小子立刻带人离去。”项明的队伍中还有人不知时局倾向,又兼之他们并非完全的上司与下属关系,一旦发生分歧,自然有着反对的呼声“项大哥,我们可都指望着你拿下狮心琉璃,分给我们好处,战斗未起便率先撤退,你不会被这二百个人唬住了吧?”
“洪岸,你自己痴傻成性,莫要害他人趟浑水,若你还想保住洪家基业,劝你跟我们离去。”说话的竟是先前与项明驳辩的项均,这让得项明也是心底一惊,他深知前者的脾气温和不好争端,即便是劝谏自己也是点到即止,不知此时何来这种勇气驳斥洪家子弟。
“其实,项均说得也是极有道理,只凭今日出现的金水宗金柝与百名黑衣捕牙来看,这场局就不一般,若是真有什么宝贝,可能比今日更难脱身。”项明此时看向项均的眼光也温和了一些,他虽是武夫,但也懂得及时听取他人意见,即使会让这些听服他的人削减信任程度,但好过更大的损失发生。
洪岸,洪家内定的下一任家主继承人,有着桀骜如狼一般的品性,他虽服从项均的超凡武艺与项家的庞大势力,却不是可以忍受随意谁的狠话。他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刀,阴森地望着项均,说道“你信不信你会死在这里?让你随行是因为你是项明的弟弟,但你冒犯了我,再用这个理由推脱可不管用。”
“你试试!”项明第一次以护短的身份呈现在朱天野这些骄傲的贵族子弟面前,但这份藐视所有人的霸气却与平时相同无二。其他人愕然不语,项均对这句话却真正感到一种温暖,他暗暗道若是兄长肯走,我随着便是。
“你……”洪岸究竟是没有与项明决战的胆气,况且此时反目并没有什么好处,所以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此时一旁的金水宗少宗主金柝冷目道“洪兄不必气恼,项家的名声本就掺水不少,犯不着与短浅之人计较!”
项明也不恼怒其针对之意,向方秉烛微微颔首,便领着一干愿意追随的子弟悻悻然而去,方向是黄石镇中。洪岸则是万分气恼,自己身边只有六个拥护自己的人,与项明相比,他的呼应力差距并非一星半点。
姜鸣见此一幕,微微震惊这名黑衣捕牙统领的震慑力,他自然不知道平江大战的典故,但从方秉烛举手投足间的怡然自若可以感知,这个人太过危险。
“方统领,今日这狮心琉璃我金水宗是要定了,黑衣捕牙虽是地头蛇,但我金水宗若是就这么土头土脸的离去,岂不掉了我宗派名声?”金柝张狂不收,话中纨绔可见一斑。方秉烛听此,平静而威严地道“想要好处就拿出实力,死皮赖脸地在这里厮磨,更是掉你金水宗的颜面!”
金柝也不惧怕什么,如果真的比较武力,金水宗并不会比一座大帝国弱多少,况且金水宗能在朱天野占有一席之地,必然宗中有许多高手强者能以一敌百。他道“既然方统领如此说了,那就别怪小辈得罪了!”话吐唇间,金柝脚底一踩,身如疾风狂奔而出,手上呈鹰爪状,似要直取方秉烛头颅。
兵法云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若能一胜方秉烛,便能取得战局先机,而且鼓舞士气,金柝虽出生显贵,却深知这些道理。然而他还是失算了,他以为凭借自己七段人位的实力,率先出击占尽便宜,即便抵不过方秉烛,至少能去留随意游刃有余,但仅仅接触到方秉烛的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