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趾城外的原野战火不歇,两方军营的兵士激战如潮,因为双方营帐都设在原野中间,并不存在驻城坚守之说,只要有一方的一条线路崩溃,便面临全盘的局势更变。一边是卧华山内部的门户,一边是交趾城的附属城池小雍,这将是秦王朝对卧华山的最主要的战场。
正午骄阳过后,双方小规模交战往往能延续到夜幕四垂,每双方都有千百甲士死去,尸躯往往来不及处理,便在夏季的高温下迅速腐烂,但是人死亡的趋势没有丝毫改变,真正的大战也迟迟没有到来。六月的气候风吹尸骨寒,寒的只是尸臭与人命。
秦王朝的甲兵三倍于卧华山,本来承接皇命顺应天道,有着摧枯拉朽一战而胜的机会,即便是有着两万人马的山匪集结,也不至于将交趾城的战争拖延了大半月之久。可来自上将庞路的谋略,还是低估了卧华山山匪统领的能力,仅仅是三名统领在此,便令得他有些骑虎难下。
庞路是一名年近五十岁的资深将领,拥有着二十多年的指挥经验,在许多有名的战役中有着出色成绩,即便置于都城军部也算得上股肱之将,除了东部、西部、南部三大兵马大元帅,能在资历与能力上与他相提并论的人屈指可数。
况且他并不是普通的将军,如今的他是御敕十万兵马元帅兼剿匪总督,官职摄正三品,将衔直三位兵马大元帅,地位之尊崇由此可见。
庞路将手下五位八段人位的将军召至阵前,意味深长地望着军匪交战的修罗战场,浓黑的长眉挂在额前,似乎无法掩饰那种焦虑,但是他不言。
他不言,意味着其他将军也不能随意开口;他不言,意味着这位德高望重的总督正在思考问题,旁人如何能够扰得?
沉寂了半刻,庞路轻咳一声,指着卧华山的军营道“你们看,他们在生火做饭了,即便是今又经历了残酷的死亡清洗,这些卧华山的山匪仍然没有退兵的意思,他们似乎是要用自己的命坚守在交趾山脉。”
出众的武将原有六名,其中最为年轻的卞家子弟卞道成潜入了卧华山地域,暗中执行庞路交付的任务,其余五名也皆是实力强悍的武学大师。赵最、邓准实力最为强横,原本就是庞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兄弟,信任程度自然不用质疑。其他三人为李正兴、罗曜华、吕刑阳,皆是军部直接指派下来的高手,但对朝局立场尚且不明。
罗曜华迎笑道“庞总督,在下以为卧华山的匪兵已经计穷不足为虑,本来可以依仗交趾山脉的险势与我军周旋,却听从那几个年轻气盛的统领的调令在原野间安营扎寨,选择与我军正面交战,这本就是愚蠢之举,我军三倍于敌,自然用不了许久,那些卧华山的贼匪便会死伤殆尽。”
庞路眼睛一眯,道“他们死伤殆尽,那我们呢?以相同的代价甚至是高于敌人的代价来换取成功,我们承应皇命剿匪,未尝有尺寸之功,便先折兵马过半,其实我们还是输了。”
李正兴道“庞总督,那梁津重于防垒,林寒善于冲阵,两人在战场中相互配合,即便是赵最、邓准两位将军一时也没有办法,而且这两人都计谋深沉,虽然只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却能算万军之战机,要想歼灭他们,自然是要付出一些必要的代价。”
庞路道“你说的确有道理,这支山匪作战能力十分强悍,为首的两人也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猛将,对付这种人只能智取,我们要面对的是整个卧华山,若是不尽快平定这里的两万多山匪,不知战局会转变成什么样。”
李正兴道“不知总督有什么计划,我等必蹈火赴之。”
庞路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许道“不愧为御封贪狼将军,这般悍不畏死的气概当世应鲜有人及。”
罗曜华、吕刑阳、邓准、赵最四将齐齐单膝下跪,颔首拜道“还请总督下令,我等亦不畏死,为王朝鞠躬尽瘁。”
“好!”看到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