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香伸手点在庭竹饱满的额头上,随着印记光芒亮起,点点细碎的记忆顺着她的力量回馈出来。
年幼时四处流浪,乞讨、欺骗、抛弃……
无尽灰暗的天空、挖不尽的矿石,执鞭者的鞭笞,每一道打在身上都能肿好几天,半夜常常又饿又痛所以睡不着,第二天没有力气干活又接着被打。
接着某天一群人决心要逃走,但是不知道是谁泄密,和一群人精心设计好的出逃半路就被截胡,打得半死,好不容易跑出包围圈,却掉下一个很长很陡的坡下面。
然后那一天遇到那个穿着青衫的男子。
之后的日子半年都在修养中,为了庆祝新生,那个人为他取了名字。
“我曾经住在一个有竹子的庭院里面,那儿挺好的,反正我现在想不起什么好名字,不如就叫庭竹?毕竟竹子其实也挺好养活。”
虽说名字是取的很随意,但是至少不是什么狗蛋三娃子的贱名,同为好养活,庭竹表示自己知足!
“师父啊,我们都搬家十次了!到底干什么啊搬家这么勤?”
“师父不搬家,就永远搬不了家了小子~”
“啊?为什么?不搬家不是挺好的吗?每次搬我都觉得好可惜啊,都对原来的地方有感情了忽然又要走掉……”
汉宫秋伸手敲打庭竹的头:“小子不想搬家就留下,我一个人随便搬,还少个人花钱。”
“不不不我搬!师父徒儿错了徒儿不该抱怨!师父你可千万别丢下我啊……”
面对着自己要哭的表情,视线中这个人无奈又稍微宠溺的摸摸刚刚敲打过的地方:“好~不丢下你!庭竹这么可怜,我再把你丢下来了哪天又摔陡坡掉悬崖可咋办嘞?”
快乐的时光总是容易流逝,白驹过隙,转眼三年不复得。立国、上尘、封出、盛乐等等国家都一一流浪过,但是这些流浪都有自己的师父陪着。如兄如父,虽然也有遇到危险,但总还能化险为夷,有惊无险。
“师父,这是第几批要来找你的人来着?”
“不知道,不过照我计算,他们每一次派人过来都是很多的人,这次三个明天四个的找,真烦。”
“啧,真想替师父收拾完他们!”
“是吗?”汉宫秋笑着把旁边横七竖八躺着的人都用树枝掩藏好,才拍着手舒口气:“他们可不好收拾,毕竟我的作用太大了,找不到我,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庭竹好奇的问:“他们到底要找师父做什么啊?有什么大事是非你不可么?啊……这群人真的该学会自立了!”
“哈哈哈哈……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自立,这么急着找我,大概是饿了吧,要饿死的那种……”
汉宫秋先是朗声大笑,接着却又开始神神叨叨:“大概真是要饿死了吧……”
“师父?”
“没事,走吧,林员外家还等着我去呢。那可是一大笔钱,都够你在京师胡吃海塞一个月了!”
养活庭竹的胃并不容易,和竹子好不好养无关。
“师父!快躲开!小心后面!”
画面一转,疾风骤雨突现,雨夜中视线被磅礴大雨模糊一片,但面前那个人分明是被无意间的剑气波及,狼狈滚落在泥泞的林地间。对面本欲活捉,伤到他也是意外,当即减弱攻势,预备强行压制。
汉宫秋见他们放弱攻势,便出其不意地凝神一念,以他为中心坍塌出一方不同的空间,周围一伙人没防备,瞬息便被尽数吸入。
庭竹此前无丝毫用武之地,见人都被吸走了,慌忙间不见恐惧也不见犹豫,拿起地上的一根柴棍就敲在最后一个要爬走的人头上,随后才冲向汉宫秋身边要扶他起来。
只是他自己一身拖泥带水,踉跄不堪,当个拐杖也是难堪大任。
他吓坏了,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