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姐儿想起下午院子的动静和父亲被逼着换装时苦着脸的样子竟不觉笑了起来。
回到了自己房间,惠姐儿怎么也睡不着,有一个吴少舞那样的嫡母怎么都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虽接触不久,可是一个人的品行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那个女子绝不是能使出阴谋手段的狠人,比较其他人家娇俏的小姐,还是英朗的吴少舞更让人喜欢。
既然如此……自己何不帮上一把?
第二日一大早,尚在睡梦中的王玉宁被丫环叫醒,说小姐带着少爷正在等着给他请安。王玉宁纳闷了,除了每月必须给老夫人请安的日子,女儿从来不会给自己请安,尤其是一大早的。
他匆匆洗漱了出来,看到已经梳洗好的女儿手上牵着昏昏欲睡的儿子正站在堂中等他,他一下子清醒过来,走过去柔声道“惠姐儿,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又看看儿子勉强睁着眼给自己行礼的样子,有些不忍心,把轩哥儿抱在怀里坐下。惠姐儿仍然站着,规规矩矩的给王玉宁行了礼,这才在一旁坐下。
王玉宁打了个哈欠,问道“什么事情?”
惠姐儿一脸的天真“女儿和弟弟给父亲请安不是天经地义的么?父亲为什么这么问?”
王玉宁嘴角抽了抽,道“不需如此,你们都还小,咱们自己家人就不需那么讲究了……”
惠姐儿正色道“父亲万不可如此纵容女儿和弟弟,我们将来都是要各自成家的,被父亲惯坏了将来如何能撑得住场面?女儿可不愿意将来被人指责没有家教!”
王玉宁脸色难看起来,这是在说自己教不好她吗?虽然……呃,自己的确算是上梁不正,可是被女儿,被才九岁的女儿这一通不留情面的数落还是有些下不来台。正待发火,却见惠姐儿小嘴一扁,一副深受委屈的样子。当下心软了,什么都没说。
可是惠姐儿却忽然站起来,跪在地上轻轻哭道“女儿一时糊涂,竟然说出这种伤了父亲心的话来,父亲就念在女儿没有母亲教导、不知进退分寸的份儿上,原谅女儿吧!”
这边厢哭上了,那边轩哥儿看姐姐哭了起来,自己也觉得委屈,也哇哇大哭起来。
王玉宁一个头两个大,怪罪女儿?谁让妻子早逝!至今没有母亲,这怨谁?还不是自己臭名远扬,没有正经人家的小姐愿意嫁过来!况且那几年自己的后院乱成什么样子,惠姐儿能有现在的乖巧都该烧高香了。
于是王玉宁低下头深深的自责起来,教养子女本是主母的义务,可是因为自己缘故,这院子连个主母都没有!从前那些个不省心的妾室,不教坏女儿就不错了。要主母必须是正直、端庄大方的,例如……
例如吴少舞吗?
王玉宁的心彻底的抖了抖。
惠姐儿看着父亲的样子知道他已经把话听进去了,这个院子需要一个当家主母了。
“父亲,说起来你很久都没有在外面走动了,虽说这样也好,可是亲熟人家的长辈来了你不能也总是躲着吧,我听二祖母说今天上午大祖母当年的闺中好友、嫁给当时隆盛镖局总镖头的吴夫人要来家里做客。老姐妹十几年不见总是要见见儿女的,父亲还是早些整理仪表的好。”
王玉宁没怎么听明白,惠姐儿挑了挑眉头决定说的再直白些“人家吴家七小姐来庄上走动都快两个月了,女儿都见了好多回了,可爹爹连个面儿都不露,这回人家母亲来了,又是祖母的至交好友,爹爹怎能还躲得过去?”
王玉宁呆了!
吴……吴少舞的母亲要来?
这可怎么办?他有些焦急了。
惠姐儿急忙说道“苗儿姐姐,快将昨天二祖母她们挑选的那套衣服拿来伺候父亲梳洗,珂珂姐姐去传饭吧。今后每日我们姐弟都来请安,二位姐姐就照今天的时间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