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那些喝酒喝得脸红脖子粗的手下们都面面相觑,脸色缓缓的僵硬住了。
这些人都圆滑世故,机灵得很,瞬时之间就明白了过来。
在场只有三三两两的兄弟举起手来,都是刚刚换值回来的,本来还在抱怨人家大婚他们当值,这下子心中却都在想着捡到便宜了!
陶鸭深深吸了一口气,看样子像是快被气得背过气去,想要一刀劈了那些逮到酒就往死里喝的饭桶。
他沉声喝道“喝了酒的,找个地方赶紧把自己弄清醒了!没喝酒的,也不要碰一下那些酒,装模作样在喝就好……今夜,有可能会有一场大战。”
此话一出,人心惶惶,方才快活的气氛全然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片死气沉沉。
但是在陶鸭的眼神威胁之下,都还勉强维持着假笑。
清风寨从来没有拜天地的规矩,向来都是陶鸭看中哪个姑娘,就直接扛回房中除却年轻时陶鸭和陶夫人拜的天地。
喜婆也是战战兢兢的,忽略了所有步骤直奔主题的道“吉时已到,送入洞房”
陶鸭不知是用什么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的,婚房里坐着的男子根本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婉儿姑娘,而是一个魔王,阴险狡诈的魔王。
不过好巧不巧的,他陶鸭也是杀人放火、官府通缉的坏人。
针尖对麦芒,他腰上的大刀明晃晃的挂着,不像是成亲的,倒像是气势汹汹去杀仇人的。
顾琮远等候多时,对于琮王府的援兵,心中竟隐隐约约的有些没底官府办事不力的废物们,更不必提。
陶鸭勉强保持着那色迷迷的嘴脸,顾琮远被盖头蒙住,自然也不知那人表情的诡异之处。
他听见脚步声,还得装模作样叫一声“寨主。”
从前陶鸭都是以为婉儿姑娘心高气傲,高岭之花遥不可攀,这才说起话来低沉而清冷,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如今却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因为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男人,根本不会女人拿腔捏调的那一套!
“嗯,怎么,婉儿姑娘是等得心急了?”陶鸭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按在了刀柄上,一如既往的爽朗大笑。
顾琮远心中直打突突,垂眸浅笑“寨主说什么呢?我从不是个心急之人。”
“是,你的确不是个心急之人,可你却是个心机之人,本寨主都被你套进这阵里来了。”陶鸭冷哼一声。
敌不动我不动,顾琮远不敢贸然行事,生怕提前破坏计划,导致路遥受他牵连,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装腔作势。
“哦?原来我设计勾引寨主的事情,这么快就被发现了。”顾琮远声音嗡嗡然,有些含糊不清。
陶鸭却听出了鬼差来敲门的阴森恐怖之感来,脸颊肌肉跳动了一下,冷哼一声,并无他言。
按在刀上的手已然是遏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不知是怒,还是惊恐。
据顾琮远所了解,洞房花烛夜,这熊瞎子必然是饿虎扑食
毫无闲情雅致和他谈天说地,眼下竟如此反常……
多半是顾琮远已经暴露了。
陶鸭正在犹豫要不要出手之时,顾琮远忽然轻笑一声“寨主是何时发现的?”
那人显然被他这心平气和的话给问得一愣,二人竟没有想象中的大打出手,而是坐着周旋,如同一条长长的引线,噼里啪啦的带着火星子,却不知何时能蹿到火药桶上,炸上个满堂彩。
“若是无人举报,恐怕穿着衣服时,我都是发不现的。”陶鸭闷闷的道,话中有三分委屈,活像是顾琮远欺辱了他这位良家妇男一般。
有人举报,那多半是路初晨那小杂碎。
顾琮远第一个就能想到她,先前种种迹象都颇为不寻常,只不过路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