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后,查看放置角落的陶罐,拿出一个包裹在黄泥里的鸭蛋,表面上没别的变化。
这鸭蛋是过年时放进来的,蛋白蛋黄应该与盐发生了质变。
她拿出几个浸泡于水中,等黄泥软化。
爬上躺椅,打算眯一会。春光如此美好,不在春光里睡一觉,真的太浪费时间了。
“三儿,要下雨了,你进屋里睡。”苏李氏提着菜篮子归家。
春雨绵绵好睡眠,进屋睡觉不为过。
春雨滴滴答答下来了,木棉小手挡着头,跑上屋檐,戴着斗笠的苏承启随后走进屋檐。
苏重苏山啪啪跑归家,都冒着雨。
苏灵雨拿布巾给他们擦擦,“怎不在屋里看书?”
“我们到山去看了。那边确实不错,就在李大哥的对面。”
“等下去找人,将山上的木头给砍了,那些木材能卖则卖,不能卖就托回来烧了。”苏承启拍打身上的水珠。
苏家没有厅堂,进门就是小院,小院对应五个小门,进小门就是各自卧室。所以苏家没有议事厅。
想要谈话,不是在院子就是在屋檐下。
苏灵雨摆下小板凳,与便宜爹说“我有事与你商议。”
苏承启坐下去,好笑地看着自家小娘子,伸手想抱她坐膝盖。可惜小娘子长大了,不再许人抱。
他只好拐弯去抱木棉,将木棉抱怀里,弄弄木棉歪了的冲天辫。
“大荒山是我的,我喜欢大荒山的收入三七分,三分给公用,七分归我所有。”
三儿提出这个建议,已经不是小孩子该说的话了。
苏承启思量一番,问道“你是想要卖木头的钱?你要这么多钱作甚?”
“卖木头的钱,就留着修路,建木屋用。我说的是以后,以后大荒山的收入,由我管着。至于那些钱用来作甚,你们也会知道的。不是给男丁娶媳妇,就是给木棉置办嫁妆。”
苏灵雨笑着对厨房那边,偷听的奶奶说“总归是自家的钱,得要用在自家人身上。”
苏承启看向母亲,见母亲不出声。他说“这事我们商量一下,明天再答复你。”
他招呼两儿子到他们书房去,问他们的意见。没心没肺的苏山,自然是同意。
“大荒山本是用三儿的银钱买下的,收入归她没意见。我自有我前程,银钱花费无须靠她。”苏山很是自大。
苏承启不得不提醒一句,“你这几日往外拿的钱,是一年的嚼用。在外无须花费的钱,就省点花。”
“这些银钱不是那些人送我的礼金?难不成用到家中的银钱了?”
“你们去南阳考试,已经带去家中全部银钱。春耕里,借了不少外债。虽说乡绅们送有银钱来,但不是全都给你。”
苏承启眼神严厉,“二郎,我们这是一个家,你的不全是你的,我们的也不全是你的。你要为我们这个家着想,银钱是省吃俭用存下来的,不是张手就来。”
苏山很惭愧,高傲的头颅低垂,自我反省。
“大郎,对于大荒山的收入,你可有异议?”
“我听你们的。今日我遇上了瑾先生,瑾先生让我回私塾去。爹你觉得呢?”
“正好,给你预备上私塾的银钱。明日爹随你去见瑾先生。”苏承启与苏山说,“今日遇上了你王叔,王叔说王景行要外出游历,又怕路上没伴,想邀请你一起出行。”
苏山抬起了头,眼里充满希冀。
“爹替你答应了,但家中银钱不足,我请他推迟半年再出行。王叔也同意了,这半年里你尽可与王景行相处,多熟悉熟悉。那些同窗聚会,能不去就不去,为游历留点银钱。”
“嗯。”苏山也有了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