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安隅似是听不见旁的声响,满脑子的天雷滚滚,将她劈的外焦里嫩。
屋子里暖气大开,窗扉严实,可此时的安隅,已然觉得寒冷之气呼啸而过。
吹的她背脊发凉。
她似是稍有不可置信,嗓音微颤问道“谁?”
“邓英。”
那侧,唐思和直白的话语声从听筒传来,似是怕安隅不信,他在道“监控显示、走后的五分钟,保安锁门,她在事务所门口割腕自杀。”
“疯子,”安隅咬牙切齿道了如此一句,隐忍着满身怒火哐当一声将手机摔在了床上。
而后转身,冲进衣帽间,换衣物。
徐黛端着碗滋补汤上来时,险些跟满身阴寒夺门而出的人撞个正着。
“太太,”她反应过来,追了过去。
冬日严寒,安隅的头发尚且还滴着湿漉漉的水珠,见她如此模样,怕是要出门。
徐黛难免不心急。
“太太,”行至楼梯拐角,她在高声呼唤。
却见人拿着车钥匙已经扬长而去。
徐黛心急如焚一通电话拨给了叶城。
直至叶城驱车追了出去她才稍稍安定。
临近转点,徐黛心跳的近乎扼制不住。
路上,安隅一通电话拨给了徐绍寒,兹事体大,若是媒体公开,影响甚广。
可徐绍寒电话在这夜,如何也打不通。
于是、她将这通电话拨给了徐君珩,这人接起,嗓音中带着些许困顿。
“有事?”
“邓英在我事务所门口自杀了,”她直奔主题,视线盯着红绿灯。
那侧,徐君珩困意顿消,单手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按开了床头灯;“谁?”
“邓英,”安隅在开口。
许是事态牵连甚光,她直接道“她下午时分来找过我,不欢而散,凌晨就在我事务所门口自杀了。”
“找绍寒比较快。”
“找得到他我还跟瞎哔哔?”安隅亦是怒火中烧,此时听闻徐君珩这么一句话,更是没了什么好脾气。
安隅收了电话直奔事务所,身后,叶城紧跟着。
若是旁人,死了便死了,可这人,是邓英。
且不说前段时日她们闹得风风火火,就单单是昨日下午时分她登门造访过,仅如此,这件事情媒体若是闹起来,够她喝一壶的了。
鱼死网破?
思及此,一声冷笑止不住的溢出来。
安隅想,她倒是头一次见到比自己还不要命的人。
倒也是真敢死。
若问叶城如何形容那日的场景,他绝对会用惊悚二字告诉。
夜深人静,在这座白日里人流密集的街头,横躺了一位女尸。
2007年,叶城人生行至三十五年,尚且对老一辈人提及的“死不瞑目”四字无过多的了解,但今日,在这午夜街头,他见到了。
乍一见时,他汗毛耸立。
那冬日的风呼啸而过时吹得他浑身颤栗。
安和门口,邓英穿着一身红色旗袍画着精致的妆容,即便此时,寒风冻僵了她的肢体,也能看出她是有备而来。
就她如此,叶城想到年幼时看鬼片里讲的那些红衣厉鬼。
前方,安隅跨步过去,站在唐思和身旁,警戒线之内,警察带着白手套正在勘察现场。
身旁,唐思和见她来,侧眸望了眼。
见她头发正湿哒哒的滴着水,眉头拧了拧。
“头发怎么没吹干就出来了?”他低声问。
而安隅呢?
视线落在邓英身上,所有的话语都变成了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