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他一眼,然后把刀递上去,胡三爷没接,而是握着刀刃狠狠一拉,瞬间就划开了半个手掌,等血流出来就开始跟我一起涂墙:“当年于常先就是个出了名的死心眼,没想到一直传到孙子辈儿还是这个德行!”
“你认识我爷爷?”我一愣,胡三爷点点头:“谈不上认识,就是在别人的撮合下有过几次合作,说起来我还要谢谢那个老东西,要不是他,我也拿不到驭尸门的传承。”
听胡三爷提起驭尸门我更好奇了:“以前我就想问但是一直没机会,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说说驭尸门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的传承不是已经断了吗?你从哪儿学的驭尸门的手段?”
胡三爷涂着血没理我,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像讲古似的幽幽回道:“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打住!”我一听他这口风就急忙摆手打断:“我还急着去救人呢,没工夫在这儿听你扯老黄历,给我概括成三句话说完!”
胡三爷明显没想到我会是这个态度,愣了一下才继续道:“当年你爷爷负责给一户人家迁坟,我去看热闹顺便学点东西,寿材里掉出一本古书被我捡走了。”
“死人的东西你也偷?”我吃了一惊差点咬到舌头,风水师要跟尸体打交道,有些时候还不得不彻底毁灭成了精怪的尸体,但本质上我们还是对死亡保持敬畏的,更别说顺手牵羊偷陪葬品——当然,郝建这种脑子管不住手的人除外,毕竟他还不算是一个真正的风水师。
胡三爷轻轻“嗯”了一声再没说话,估计也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入行这么多年,不会不懂规矩,估计就是那时候太年轻,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换成现在他是决计不敢这么做的。
气氛变得有些沉闷,几分钟后我的伤口开始结痂,任凭我怎么咬着牙撑开伤口也没有一滴血流出来,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流失了太多的血,继续放血我很可能会死在这里。
撕掉一块衣角包住伤口,胡三爷的血也用的差不多了,软绵绵的挂在石壁上喘粗气,乍看像个后现代艺术品。
我看了看我们的作品——石壁上近两平方米的血迹,这个面积不算很大,但如果真像胡三爷说的那样,让我和郝建钻进去应该问题不大。
可是等了一会儿却什么动静都没有,我拍了拍胡三爷垂下来的手:“你不是说这些虫子会被血唤醒吗?怎么没反应?”
胡三爷的状态非常不好,我又问了两遍他才有气无力的回道:“唤醒他们是需要时间的,而且刚才何怀就是在这里涂了血,这些虫子吃饱了,唤醒他们会更难……”
“那你他吗不早说!”我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但是想到我正是缺血的时候又咽了回去,胡三爷垂着脑袋满脸无辜:“你直接就把血涂上去了,我想说也得有机会啊!”
我被怼的哑口无言,干咳两声掩饰尴尬,正琢磨说点什么岔开话题时,忽然听到一阵“嗤嗤”的轻响,抬头想问胡三爷怎么回事,却发现他好像从石壁里掉出来一点!
“起效了?”我愣了半秒,反应过来急忙拉住胡三爷的手往外拽,奈何我身体虚弱没什么力气,一直拽的两眼发黑也只让他出来两三厘米左右。
但就是这两三厘米,已经足够我看清胡三爷在石壁里那部分身体的情况,衣服糟朽的像纸灰似的一碰就散,皮肤干皱的像许多年没上油的老牛皮,我用手指戳了戳,硬的像石头一样。
胡三爷低头看了一眼就惨笑起来:“我说过我救不活的,别忘了你的承诺。”
说完胡三爷就闭上了眼,我知道他一心求死,可是这种时候我真的下不去手,看着手里的开山刀犹豫了半分钟,最后还是扭头朝洞口喊道:“胖子!过来帮个忙!”
“来了!来了!”
郝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