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笑了笑道“当初见三叔你那么热衷,我还以为你与盛贸钱庄早商量好了,既不卖就不卖吧。”
三叔气鼓鼓地道“我也是这么说的,但钱庄那几个副理,出店,摆出他们家东主的背景,说他家出过一任按察使的,若是不卖给他们家,必要我们好看。他说当初请解元郎来赴宴,这面子已是将咱们给足了,若是咱们不答允,就翻脸了。”
林延潮皱眉没有说话。
三叔道“延潮,你说这盛贸钱庄明知你乃是解元郎,还打算动咱们倾银铺,算不算有恃无恐啊?。”
林延潮道“你去赴宴前,我就打听了盛贸钱庄东主的背景,他家里确实有人在隆庆年间时,出过一任云南按察使。云南好啊,咱大明的银山就在云南,嘉靖爷的时候,还在云南东川府开局铸嘉靖通宝。其出任云南按察使的时候,定是捞了不少油水,致仕后,其子侄用他的关系在闽中开了一家钱庄。”
“那这么说他们确实惹得起咱们了?”三叔有些害怕。
林延潮笑了笑道“虽说是致仕的按察使,但瘦死骆驼比马大。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这几日你在铺子里盯着,不要出了差错!”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敲门声,来的原来是倾银铺的伙计,他道“掌柜的不好了,柜上来了几个闹事的地痞,说咱们兑的银子是假银。”
三叔听了气道“这,这,这怎么可能的事,我作生意从来是童叟无欺,这钱庄报复来得真快。”
林延潮道“三叔现在动气也没用,这位伙计,你拿着我的帖子,去闽县衙门一趟,去找里面的班头!三叔,展明咱们去铺子里看看。”
当下展明套车,林延潮与三叔到了东门大街的铺子。
这条街上是入城大道,平日车水马龙,林家的铺子就开在这里,但见铺子前聚了三个地痞,但凡有客人要进林家的倾银铺,都是被一把推开骂道“这等坑人卖假银的铺子,有什么好去的?”
三叔看了气得直发抖,林延潮不说话,他想先看看三叔的应变。
但见三叔走上前去道“在下是本店掌柜,咱们倾银铺不知如何得罪了几位好汉,要赔礼道歉,还是银子,咱们都好商量,但能否不要挡了门口,碍了咱们作生意。”
三叔本着生意人和气生财,但那几个地痞脸朝天道“要咱们走,行,你一赔一千两银子,二断一个手指头,三砸了你们店的招牌,少一个没商量。”
三叔听了脸色一变,里面几个伙计都是站到门边来道“掌柜的,咱们没有给假银,是他们栽赃的。”
那几个地痞喝道“胡说?这就是你们店铺钤记的银子,证据在此!”
三叔看了一眼银子一眼,冷笑道“假的,这钤记做得也太粗糙了,分明是仿着咱们店的银子做的,各位好汉见好就收吧,否则咱们上官府说个明白!”
那几个地痞当下推搡了三叔一把喝道“老子说假的就是假的。”
“居然用官府压老子,老子就不怕就是官府。”
“今日要是不赔钱,这事没完!”
见三叔被打,几个伙计上前大叫掌柜的,却被这三个地痞转过身来一顿拳打脚踢。
林延潮对展明道“你收拾这三个地痞没事吧?”
展明不屑地道“当年倭寇都杀了十几个人,这地痞算什么?”
林延潮负手道“下手不要太重,立个威就够了。”
展明笑着道“好咧!”
当下展明抓住一名正在甩店员耳光的地痞手。那地痞骂道“你做什么?”
但见展明一下就将这地痞的手扭作麻花,另外两人大骂道“放下我兄弟。”
这二人一并冲上前来,但见展明一顿拳打脚踢,片刻后这二人都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