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里面还是有些怀疑。
“当真,好歹是我要嫁人了,绑着上花轿是什么道理?”
这张嬷嬷用看怪物的目光看向一本正经的慕雪。
慕雪自然还是那个慕雪。
同样的骨瘦嶙峋,身子羸弱,说句话都要喘三喘的慕雪。
她自然瞧不出什么名堂出来。
但是细看又觉得她古怪,却说不上来。
难道是跳了湖,认命了?
昨夜这慕雪被人丢进荷花池,动静不小。
不过当府里的下人跑过去的时候,岸边一个人都没有,冰冷的河面之上还剩下两圈泡泡,人早就沉了下去。
都当这慕雪是自寻死路,晓得自己要替嫁了,不想活了呢。
“可考虑好了?”
其实不知不觉之中,慕雪已经掌握了主动权。
外面的轿夫已经等了许久,张嬷嬷也不想再耽误时间,免得耽误了吉时。
“给三小姐松绑。”
吩咐这话的同时,已经有人将云芝给连拉带拽的拖了下去。
“三小姐,您若早配合,我等又何必对您这么粗鲁。”
三下五除二,绳子是怎么绑她身上的,此刻就是怎么解下来的。
手拿着粗长的绳子,这张嬷嬷倒是说了下坡话来。
慕雪冷笑的扭了扭自己的手腕,预备想要动手开揍的时候,但是看着这院子里面站着好几个膀大腰圆的老嬷嬷,而自己走两步都觉得用了全身的力气,想想还是做了罢。
花轿是直接被抬到了这破旧的院子里面来的。
她在张嬷嬷的友爱目光的注视之下,缓步朝着那边红顶花边的轿子走去。
微风袭来,鼓起她的衣袍。
寒冷的空气之中带来丝丝梅花的幽香。
她忽而转了方向,到了那边的梅花树下,抬手折了一株梅花。
“小姐,小姐您别走啊。”
云芝又挣脱了看守她的人,奔了过来,跪在慕雪的脚下。
“云芝啊,哪里都比这儿好。”
慕雪抬手将她扶了起来,抬手擦了她脸上的泪珠。
她抬眼有意思的瞧了瞧今日放了晴的天空,说了这么句话。
淡然幽远,语气绵长,又似在哀叹。
一步一莲花,一身火红的她踏着满院的破旧与人情的冷漠
上了花轿。
轿帘放下,慕雪被抬走了
耳边欢喜的唢呐震天响,透过窗帘她看到了将军府外面送亲那些人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她的眼角泛着冷漠!
一颠一颠的,花红的娇子伴随着欢乐的音乐远去了。
朝着那锁着慕雪一辈子自由的离王府去了。
也不知道行了多久,娇子停下来的时候,慕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颠的散了架。
外面唢呐锣鼓震天的声音也停了,她觉得自己的耳朵可算是得到了休息。
张嬷嬷陪着来的,守在娇子边上,深怕那娇子里面的慕雪出了意外的跑了出来。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半,如今只消将这个病秧子给弄到婚房里面去就好了。
按理说到了这王府,该由王爷亲自接她下娇。
再牵红绳,跨火盆,入高堂,行拜天地,入洞房之礼!!
然过来迎花轿的是一个身着蓝袍的男子,叫做江辞。
他是离王身边的跟班,颇得王爷的信任。
所有一切王爷的意思,都是由他来传达。
是整个离王府里面,任何人都要给三分薄面的一个存在。
此刻他立于娇前,拱手清冷道“恭迎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