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梦娇生硬地打断他,“我跟一个讨厌我的人有什么好谈的?”
孙梦娇冷笑,“演戏,不累吗?”
孙梦娇的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周围的人虽听不清内容却发觉异样。
随着越来越多的目光落在孙梦娇身上,孙远山原本禁锢她的力量正愈发缩小。
就在他失神的时候,秦晓已经从酒局抽身,回到孙梦娇身边。
他一把揽过孙梦娇被孙远山钳住的手臂,将她护在身侧。
“孙伯父倒是会乘虚而人,谁不知道这是我财团的酒会,也不跟我打个照面,倒是把主意动到我的人头上来了?”
“你的?什么是你的?这是我女儿。”
秦晓轻笑出声,“你这个爸爸没本事,现在梦娇不认你,倒不如想想自己曾经都做过什么事。”
秦晓目光阴沉,“从现在开始,就别妄图孙梦娇为你所用了,都是成年人,谁又不傻。”
秦晓漠然地看了一眼孙远山,一手揽住孙梦娇露在礼服裙外光滑的脊背,转身离去。
秦晓坚实的臂膀就像一座山,这五年来为孙梦娇撑起了一片没有风雨的天。
孙梦娇安心地将头抵靠在他肩膀的位置,随他一同离开。
“秦晓。”
孙梦娇揉了揉方才被孙远山禁锢地隐隐作痛的手腕,垂眸。
“我有些累了。”
秦晓目光隐隐透着担忧,“你做的足够好了,梦娇,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秦晓回头望了望宴会厅,“酒会还要持续到很晚,你先休息一下吧,结束后我会来找你。”
孙梦娇点头,丢给他一记请放心眼神,便提起裙摆走向二楼休息室。
许是远离名利场后,紧绷的心弦骤然放松。又许是强迫着自己,接下了一杯又一杯的对局。
晕眩感越发清晰,孙梦娇恍惚扶着墙壁摸索到洗手间,迷蒙中却看清了彼时双手把着洗手台吐地快要丢了意识的男人。
错愕之际,四目相对。
他眼中混沌的星芒仿佛跨越了无边汪洋,跋涉数载,兜兜转转,再次回到最初相遇的那一方天地。
只是这星芒亘古不变,却早已物是人非。
“你叫孙梦娇,好熟悉啊,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啊!”
孙梦娇脑内的嗡鸣早在看清他面容的那一刻如潮水般褪去,世界寂静无比,唯独留给她最后一丝念头
逃!她想逃!
究竟是孙梦娇不想赵子峰见到她如此狼狈的样子,还是她不愿看见忘记了她的赵子峰。
孙梦娇不知道。
但好像只有逃避,是孙梦娇我最后的选择。
孙梦娇慌乱地跑出洗手间,却被他从身后猛然掠住手腕,拖进旁边的间包厢里。
包厢大门被重重关上的那一刻,隔绝了门外走廊的灯光,孙梦娇与他同陷入浑浊的黑暗中。
“你喝醉了。”
孙梦娇不安地扭动着被他紧攥于掌心的手腕,连声音都在抖。
“我没有,我们认识吧,不然我这几年怎么会一直梦到你呢,你叫……孙梦娇吗?”
“是……我是!”
孙梦娇哽咽着应他,却连她自己都不清楚,那一句我是,究竟是在告诉他,我是孙梦娇,还是肯定两人认识。
“孙梦娇。”
他的声音沙哑,却又无比真实,“孙梦娇。”
赵子峰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仿佛垂死的低鸣。
“孙梦娇!”
一遍又一遍,他口中唤着她的名字,一字又一字,字字都被磨成了针,扎在孙梦娇身上,扎在他心底。
孙梦娇抬手抚上他憔悴的脸颊,鼻息间满是他身上微甜的酒气。
他几欲崩溃的样子揪紧了孙梦娇心口最后一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