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觉得身体不能符合,便告诉他,他自会解除掉两人的契约。”
这番话,一字一句都在凛凛耳边清晰回响。
况且,解除武装人契约的方法,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可玄昧曾与凛凛的爸爸共事过,又是云隐协会的执行官。无论是灵力,还是对各种灵术,都颇有涉猎。
而最重要的是,在塔洛斯回来之前,她唯一见过的,就只有玄昧。
如今塔洛斯昏迷不醒,如果真的有云隐的魔使过去,那还不是白送人头……
凛凛这样想着,可身体却突然不听使唤的栽倒在地!
地上的枯枝划破了她的小臂,虽然伤口不深,可一缕淡红从皮肤表面点点渗出。
紧接着,一条红色的丝线从她的手臂上蔓延而出,像是一条引路的丝线,穿过地上的落叶与杂草,只是蜿蜒曲折的朝着前方的幽深而去。
这根红色的线,与最初在暮川之中唤醒塔洛斯的那一条,极为相似。
血红的丝线深入树影之中,本以为会一直延伸到塔洛斯的所在,不想,它却在完全没入黑暗中时,突然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所拉扯住一样,被紧紧绷直!
……
暮川边境,幽深的尽头。
黑暗仿佛吞没了一切的光影,除了跃动其中的那几件白色斗篷,好像所有生命都不复存在般的死寂。
塔洛斯按着手臂的灵印,身上满是被飞来的箭刃划上的痕迹。
原本人偶光洁的身体表面,现在满是深浅不一的划痕,和明显遭受过攻击,无法躲闪而只用手臂生生扛下的伤痕。
他一路抵挡,最终却还是被逼至暮川深处的山崖顶端的瀑布旁。
“既然你已经被封存在了人偶之中,就该从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你说,我说的对么,塔尔·塔洛斯。”
说话间,魔使之中已是缓缓走出一人。
“……”
在对方说出名字的那一瞬,塔洛斯明显愣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虽然我不是直属云隐的魔使,但身为契约灵,我想我应该没理由被围捕吧。”
塔洛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湍急的水流,虽然已经被逼的无路可退,但他还没有笨到要主动去承认什么,或是直接束手就擒。
“不用在伪装了,你的身份、来历,我都已经全部知道了。”
那人声音平静,与其说两人是在对话,不如说是这名魔使正在单方面的对塔洛斯进行终结的宣告词。
“是吗?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一个陌生人却好像什么都了解样子。”
“或许,我们并不陌生也不一定呢。”
说着,只见那名魔使抬手,将脸上戴着的白色面具摘掉。
面具下,一张少有细纹的中年男性的脸,在月光如细纱般的映照下,出现在塔洛斯眼前。而这名魔使不是别人,正是云隐协会执行官——玄昧。
“是你。”
塔洛斯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
其实打从第一次见到玄昧起,他就一直对这个男人提不起好感。
因为他身上错综复杂的灵体气息,和看似和善的面容。塔洛斯总觉得,这个男人一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且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
尤其是在,当他明显提防,并与之保持距离之后,玄昧便似有意的压制,收敛起了他身上那些灵体的气息。
若不是怕人察觉,又何必如此。
“说来也是我的疏忽,一个没有在武装人偶系统处有过登记备案的人偶,怎么可能是凛凛父亲专门留下的呢。终究是我想的太多了,才造成今天这种麻烦的局面。”
玄昧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一副黑色的手套,只是边说,边往手上戴着。
“所以呢,你现在是来调查我的底细和出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