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言,我尤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没有人再愿意同我说一句话,没有人愿意多看我一眼,我还有婚约时尚有人登门提亲,如今我没了婚约,众人却避我如蛇蝎,勿说旁人,就是那些曾经愿与我结亲的人家亦是如此,这世间,我注定要孤零零自己一个人走,背负着所有的骂名与污浊,不堪与中伤,你不必骗我,我知道我这一生尽毁了。”
左窈青半跪在雪里,她双眸含泪,
“姐姐,咱们回去吧。”
长安街,一夜雪落,红颜苍老。
她跪在大雪中,浸霜雪,只恨不得死在那场大雪里。
往事如烟,宫长诀的眸子微红,她握紧手中酒杯。
宫家长女,再不要无才无德,名声败坏,众人唾弃。
众人见宫长诀拿起了酒杯,都有些惊讶,往前未曾多见这宫家小姐,倒不知她才学如何。
宫长诀看着酒杯中漾着阳光的液体,缓缓沉声道,
“梧桐巢燕雀,枳棘栖鸳鸾。”
众人闻言,场上顿时鸦雀无声,静谧十分。
鸳鸾是传说中与凤凰同类,非梧桐不止,非练食不食,非醴泉不饮的生物,而宫长诀的这句诗中却将鸳鸾放在了恶树上,让燕雀栖在了梧桐上,实是本末倒置。
这般的诗,到底牛头不对马嘴,到底宫家小姐在诗中的寓意为何?
众人细思,方惊觉,眼前的这株铃白菊不正是如此本末倒置了吗?
眼前这株在春天绽放的菊花还是菊花吗?
菊花之所以被传为四君子,会被众人追捧,会被文人墨客书写千年而不朽,就是因为它经霜雪而傲枝头的气节,因为它此花开尽更无花的风范,如今没了这季节时令的特殊性,这株菊花纵使再美,它也不是真正的菊花,因为它少了那份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的傲骨。
这不是正相当于将鸳鸾放在恶树上一般本末倒置?
这般在春天开放的菊花只会磨灭菊花的品行,不仅不是良物,反是会带偏正道之物,若是所有菊花都在春天开放,所有人都在安宁无忧中,再无人去经风雪,历霜尘冰寒,这世间的情状只怕会好逸恶劳,再无那坚毅的秋菊可傲世。
这般见解,实在精妙且深刻至极。
不知是谁先爆发出的一声好,众人忙反应过来,赞叹声不断,拍案叫绝者亦有之。
申行姝笑,
“没想到妹妹竟有如此见地,我寻得这株铃白菊时,父亲便与我说过这样的道理,说我这春时菊花不是好事,然我还是开了这场宴会,父亲说,若是这场宴会上有破局之人,他定然要见见,我本以为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一深层次隐含的东西,没想到妹妹竟一语中的,当真是叫人拍案叫绝。”
众人闻言,对宫长诀的敬佩更深一层,申行姝此言这岂非是在说宫家小姐的见解堪当丞相?
连丞相都说要见这能破局之人,想来这宫家小姐虽未扬名,也甚少出现在人前,却是有真材实料的。
有诗文才华如申行霈,左窈青者自然是有的,可是要说出这般的道理,在众人对春时白菊一连串的赞叹中说出一个不字,绝非易事,果真是将门之女,这胆量与见地当真不凡。
一旁记录的人忙将宫长诀的诗文写下来。
一位公子高声道,
“我看宫小姐此诗句定然要叫长安掀起一场风浪,若是这诗不止这一句,而是有一整首,只怕是要洛阳纸贵,人人追捧了。”
“说得是,这诗句虽朴实无华,字句精巧方面不敌申公子与左姐姐,却实在构思绝妙,寓意也极深,当真是好诗。只是若是能再写几句凑成一首五言,再与左姐姐润色一二,定然更为出彩。”
左窈青笑,
“堂姐何时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