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贵妃推开木盒,里面琳琅满目地放了各色钗环,各种样式,颜色,材质,全都是独一无二,亦做工精巧,若非圣手必不能造就。随便拿出一支簪子,都是价值连城。
云贵妃笑,
“这木盒里的簪子,你可都要好好看过去,可别枉费了本宫的一片苦心。”
没有说要好好用过去,却说好好看过去。
宫长诀的眸光落在盒中。
宫长诀抬手将木盒合上,
“多谢娘娘美意,民女收下了。”
梳妗忙从宫人手中接过木盒,木盒太沉,梳妗差点没拿稳。
这里面的簪子,数量只怕得上百。
云贵妃握住宫长诀的手,
“美人,你可得常常进宫来看本宫啊。你要是来,本宫每回都赏你好东西。”
宫长诀垂眸,一字一句缓缓道,
“娘娘…说得是。”
云贵妃看似随意地敲了敲宫长诀的手心,
“你可要常来啊。”
宫长诀道,
“唯。”
云贵妃坐上轿撵,还不忘给宫长诀抛个媚眼。
宫长诀“……”
梳妗抱着木盒,
“小姐,为什么云贵妃送您这么贵重的礼物啊。”
宫长诀想起云贵妃在她手心轻敲了两下,便抬起手,在木盒上轻轻敲了敲,不是沉重的木质声,而是略微有些清脆的空响。
宫长诀眸色微变,忽然露出一丝笑意。
却开玩笑道,
“自是如云贵妃所说,觉得我貌美投缘罢了。”
梳妗偷笑。
宫长诀道,
“劳烦几位姑姑替我把东西拿去宫门口,宫府的马车停在那里,将东西放在马车上便可。”
几个宫人道是。
宫长诀在宫道上走着,之前未曾觉得,如今近距离看了云贵妃,却觉得云贵妃与燕后竟有几分相像。
宫长诀低声道,
“我记得,太后娘娘有一位亲侄女,嫁给了皇长孙?”
梳妗道,
“是,名叫燕风华,皇长孙死的时候,这位就上吊自尽了。”
宫长诀站住了脚步,
“燕风华…”
宫长诀忽然笑起来。
华即是花。
风花,是云的别称。
云贵妃……
宫长诀收起笑意,这局棋,云贵妃下得比她更不要命。
梳妗道,
“小姐,咱们要去哪?”
宫长诀道,
“去冷宫。”
宫长诀拔下发上长簪,掩在袖中。
一棵杨树立于冷宫前,树上都是枯萎缩成一团的枯叶,随着风孤零零地在树上飘晃着,似乎下一秒就会挣脱枝干飞落。
宫长诀淡淡道,
“既然阁下引我前来,为何不现身?”
一个女子从转角处走出,容貌秀美,杏眸如秋水,但一道狰狞的疤痕横在面上,生生破坏了那份秀美。
宫长诀正色道,
“是你。”
若素笑道,
“宫小姐可还记得我?”
宫长诀道,
“你假借太后之名,引我去藏书阁,又随侍瓮喻左右,一副走狗的样子,我怎能不记得。”
若素笑,
“宫小姐好记性。”
若素向宫长诀的方向走来,
“宫小姐不必害怕,我没有旁的想法,只是想助宫小姐一臂之力而已。”
宫长诀凝眸,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