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将我宫家挫骨扬灰,毁尸灭迹,从此销声匿迹,泯然众人,长隐关之战,我们一万人对十万人,而我们竭力保住了一万兵卒,已是不可能之事,你却妄想要我们为长隐一个弹丸之地,寸草不生之地,送尽性命!”
“事后,对我们严刑拷打,根本没有要给我们解释的机会,后来,我终于明白,你不是不给我们机会解释,而是你心里根本就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却因为失去土地而大怒,迁怒我们,以我们的血肉之躯,钢筋铁骨,为你气性扬汤止沸。”
“一万人,那是整整一万人!”
“你知道,那是多少人的儿子,多少人的丈夫,多少人的父亲吗!”
“就只有你是人,难道这一万兵卒,就不是人了吗!”
元帝身体微抖,目光游移,气的牙根不停抖动,却不能说出一个字。
他必须要忍住,为了他的千古一帝之位,他必须忍住。
被骂又如何,这大周江山,始终还是归他所有,待西青剿灭,再杀宫家,亦不为迟!
宫韫道,
“你看得见吗,这满殿的怨魂都在哭叫,你丧尽天良,谋权篡位,企图吞并天下。”
“可是如今,你只有一个儿子了,”
“你只能将帝王之位穿给他,你纵然再为非作歹又如何,这江山,始终还是要落在我大哥和郑氏的子嗣手中,而你,更是不得不立!”
元帝的瞳孔睁大,面上青筋都在抽搐,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个贱人,果然也与宫锦有关,也与宫锦有关!
元帝猛地一口血涌上喉咙,喷洒在龙案上。
龙案上的飞龙沾染上了血污,一瞬脏污不堪。
宫韫高高在上地看着元帝,
“被亲人背叛的滋味好不好受?”
“当初先帝视你为亲子,你却利用这份信任,趁着我带走几乎全部兵力远离长安之时,逼宫篡位。”
“如今,同样的锥心之痛,你不若也试试?”
“你唯一的一个儿子,早就死在了鄞州,如今,未来之储君,亦该称我一声叔父,我宫家荣耀千秋万代,而你,注定遗臭万年,腥传千古!”
元帝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猛地瘫软倚倒在龙案上。
满口鲜血,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宫韫,
“你…你……”
宫韫道,
“陛下不必担忧臣,臣此去,必定收复鄞州,待我回来,一定凯旋铃震,万民朝拜,就如同那日六月飞霜,无数百姓跪在我宫家门前,声声求我宫氏庇佑,声声赞我宫氏惊鸣天下将!”
“天下将,天下将,宫家三十三天神灵所属意,而你,却是上天不喜之人,更勿论想当天子。”
宫韫微微俯身,看向元帝,
“而你,只怕这辈子也得不到这种万民敬仰,世间所有皆朝拜的快感。”
元帝嘴角流出一行血,仍死死地瞪着宫韫。
宫韫大笑,直身,走出大殿,一身白衣在阳光之下,更为刺目。
一旁的内侍捧上金丹。
元帝囫囵吃下,胸膛不停地起伏着,双眸通红。
宫韫出了殿,那份张扬却顷刻不见。
眸光直视苍天,眸子湿润,
宫家一向忠正守直,从没有这般攻于心计过,这种日夜算计的日子,不知是宫家的悲哀,还是大周的悲哀。
大哥,对不起。
到底死后,还要辱及你名声,是我错了。
可我却不得不这么做。
关无忘与杨晟在御花园中散步。
杨晟道,
“如今,杨碌这个心腹大患虽然被解决了,但是父皇却没有丝毫立储之意,而你这次,险棋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