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的气度,也不容得她半分失礼。
门房将士子们的奏书交给申行霈,申行霈直往书房去,申行霈进门,屋内檀香冉冉,香气浓得有些熏人,但申丞相似乎并未意识到香气过重了。
申行霈拿着奏书放在申丞相的几案上,见申丞相似乎正在走神,一双混浊的眼中沉重。
申行霈道,
“父亲。”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是将申丞相惊醒。
申丞相故作无事,淡淡道,
“有什么事情吗?”
申行霈恭敬道,
“长姐与沈家公子的婚事,想来也需有定论了,当初您觉得沈家公子身无功名,难成大器,说申家的女婿一定要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戎守边关的卫国大将,不愿意将长姐相嫁。”
“现今沈家公子已经在边关、长安扬名,也被宫将军与姚将军多番夸奖,您说出去的话,却是不能食言了。”
申行霈立在屋内,烛火摇曳,硕长的身影倒映在案上,申丞相沉默片刻,
“若他回得来,再说罢。”
说完,申丞相又补了一句,
“让你长姐开始准备嫁衣吧。”
申行霈的面色不喜不悲,双手拱礼过额,道,
“是。”
“此为门房送来的各位官员的奏书,还请父亲尽早看完。求和之事,想是不能拖。”
申丞相看向桌上的奏书,
申行霈道,
“儿子告退。”
申行霈转身提步欲走,却被申丞相叫住,
“行霈,你可有中意的姑娘?”
申行霈脚步一顿,面色平淡道,
“没有。”
申丞相沉默片刻,又道,
“倘若没有,便到战场上去看看吧。”
“申家本出身武将,倘若不是旁人连累,家道中落,为父被尚文的长姑收养,顺遂长姑的意思参加科举,如今,也该是一介武将。”
申行霈依旧淡淡道,
“是,父亲。”
申行霈出了门,身材矮小略胖的小厮跟紧了申行霈,在一旁道,
“公子,听说逐月阁有一道菜叫金玉满堂,闻之垂涎三尺,吃了口齿生香,”
“小的想着公子您还没…”
小厮还没说完,申行霈就加快脚步走远了,小厮垂头丧气,嘟囔着跟上了,
“唉,看来是没机会了。”
“公子,您等等小的!”
小厮迈着小短腿跑上去跟着申行霈。
申行霈已是走出了府门,不知是不是求和的消息散发出来,长安不再人人自危,胆战心惊的原因,街市上竟热闹了不少。
小厮跟着申行霈,看着外面新摆出来的小摊,煞有其事地盯着看了会儿,那边是新茶馆,这边卖的是花胜,前边毕罗饼,后头烫糖丸。
小厮看得有滋有味的,在街上时不时瞄一眼申行霈的方向跟着乱走一通,眼睛还盛着灯火缭乱。
夜色深了,每个铺子前头挂着的灯笼都随风摇摇摆摆,光也随着摇摇摆摆,温柔得很。
小厮忽然撞在申行霈背上,小厮扶了扶帽子,
“公子,小的错了,小的罪该万死。”
小厮也没留给申行霈回答的缝隙,反问道,
“话说您怎么停了?”
申行霈指了指前面的逐月阁,并无情绪起伏道,
“逐月阁到了。”
申行霈解下钱袋,交给小厮,淡淡道,
“去吧。”
申行霈背着手走了,惊喜的小厮忙道,
“公子您今日丰神俊逸,世间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