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们果然是亲父子,连篡位杀君这样的选择都完全一致。”
宫长诀站在高位上,手搭在龙案上,俯视着杨晟,
“杨晟,你认为这个位置你能坐多久?”
“嗯?”
大殿之中,二者跪,二者亡,二者立。
六人于一室之内,只有肃杀,没有人息。
杨晟立在下首,看着宫长诀的目光几乎粹冰。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杨元竟针对他至斯,原来,是因为不将他当成亲生之子。
杨晟忽然笑了一声,
“当真是好计策。”
“宫长诀,比本宫想象的还要厉害。”
“本宫本只以为你大胆,却未曾想过,你竟有如此谋算之能。”
杨晟的语气讽刺。
宫长诀看向元帝的尸体,前插一刀,而后,亦有一刀。
前面的刀镶嵌满宝石,一击毙命。
而后面的那把刀极细极利,不能一下子使人至死。只会让人的血慢慢流尽,失血过多而亡。故而元帝身后,全都是血,呈一大片渗开的形状,在龙袍上开出一朵极艳丽的花。
宫长诀伸手,拔出元帝身前的匕首,徐徐道,
“我曾在西北住过,西北临近漠北十三城,常能购得漠北的刀。”
她的声音低缓,带着妩媚沙哑的尾音,
“漠北的刀确实不错,大刀用来砍杀牛羊的,小刀用来划骨分肉,皆是骨肉必分。”
“而除此之外,华丽的匕首,都是用来摆放的。”
宫长诀将那把匕首插在龙案上,匕首仅入几分。
“因为这种华丽的匕首虽薄,看上去精美锋利,受人追捧,实际上并不实用,一刀扎不进两寸,连牛羊都杀不死。”
宫长诀笑,蓝色的衣袖染上血迹,她拔出了元帝背后的刀片,扔下了高位,
“又怎么杀死人?”
宫长诀缓缓道,
“杨晟,不仅仅他的儿子想杀他,还有别的人,都想杀他,你猜你会不会与他一样,重蹈覆辙?”
刀片粘着粘稠凝固的血迹,落在了杨晟五步以外。正好滚落在陈碌面前,刀片上的血迹沿着云与鱼的图腾干涸出形际。
陈碌眸色深沉,看着那刀片,慢慢地拾了起来。
杨晟始终未看那刀片一眼,广袖蟒袍,长身玉立于下首,逼视着她,
“宫长诀,大位之上,没有父子,站在棋局的天元之位,谁都想从背后他插一刀,但若是你陪着我杨晟站在这天元之位上,我可保证宫家绝不立于万棋包围,万棋围攻的天元之位,此言绝不作伪,杨儒不过斗死庶民,他日宣室殿华表之下,他只有跪的分,没有站着的资格。”
杨晟看着宫长诀,
“既然要选,不如选本宫。”
宫长诀忽然笑了,
“这里死的是你的父亲,你没有半分怜惜愧疚的心思,却还有心思还来问我要不要选你。”
清丽惊人的容颜露出嘲讽的笑意,
“杨晟,你果然与杨元血脉相连,一样无情无义,只为自己生,只为自己谋利,这样得鱼忘荃,薄情寡义之人,敢问这天下有多少人敢投向?”
杨晟沉声道,
“难道你愿意嫁到西青去?”
“你没得选择,要么跟我,要么和亲。”
宫长诀笑,清寒的风夹着雪从侧殿门吹入,她的衣裙与长发被略略撩起,
“难怪,原来太子殿下送那件后服给我,是要我选择。选择在你的登基大典上,是与你并行还是选择和亲。”
杨晟到处送帖,张贴告示告诉众人,后日将有与西青的谈判大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