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不,不疼。”
李素闻言,垂下头,把凝血散一把撒在伤口上上,毫无怜惜之意,伤兵的面色简直狰狞。
伤兵不过二十,眉目清秀,肚子上被隔着盔甲捅了一刀,幸亏只伤及皮肉,
李素手脚迅速地给他处理完伤口就开始下一个。
旁边的人笑,
“陆小子,还好穿了盔甲,否则这一刀下去就是个对穿。你之前还嫌盔甲重,穿不住,现在知道盔甲有多重要了吧。”
陆文夕清秀玉白的面色微赫,染上绯红,
“倒也不是嫌重,我穿得住,只是不方便而已。”
陆文夕挣扎着想坐起来,李素反手将他按下,
“别起来。”
“躺着!”
李素的手温软,落在陆文夕肩膀上。温热轻软的触感在陆文夕肩上蔓延,他不自觉地红了耳根。
李素凑近了才发现陆文夕脖颈上还有几处小伤口,忙取过药给陆文夕处理,轻声道,
“别动。”
陆文夕的姿势有些别扭,手也不知道往哪放。
李素低下头,一点点给他擦干净血渍。
与方才撒药时不同,她的动作极轻柔,陆文夕能闻见她身上的皂香味,隐隐约约是一股茉莉的味道,带着几分理不清楚的药草香气,让人不由得想多闻一会儿。
陆文夕红着脸,这个大夫怎么…这么香。
李素仔细清理了伤口,因为伤在脖颈上,所以格外小心翼翼,生怕处理不当给陆文夕造成新的伤势。
李素凑近了一点,陆文夕下意识慌乱地退后了一点。
他能看得见她脸上的细小绒毛,干干净净的一张脸,不像他们这些兵将一样,总是灰头土脸的。军营里的其他大夫也这么干净清爽吗?
陆文夕的眸光落在祝大夫身上。
祝大夫一身的血和泥,头发胡乱乱地束起来,因为时间不够而没来得及穿好的衣服衣襟凌乱。一张脸瘪起来,看着伤兵的伤势,两条眉毛几乎要重叠到一起。
李素的指尖抵在陆文夕脖颈上,声音清冷,
“别动。”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脖颈上,陆文夕顿时僵住了身子。
旁边的伤兵道,
“陆小子,你不是说要请我喝酒吗,等咱们回营州了,你可要请啊。”
周围人大笑,
“算了吧,就算他请你喝,他不喝有个什么意思。”
“谁不知道陆小子不喝酒,碰到酒就腿打颤,怕不是上辈子和酒结了什么仇。”
“陆小子还是个孩子呢,你好意思让孩子请你喝酒。”
陆文夕忙道,
“我请,我请,到时候咱们营州的回去了,我都请!”
他反驳得急切,以至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地咳嗽起来,面色涨的通红。
周围人大笑,
“那可就这么说定了啊。”
“营州的,六营的陆小子说请全营州的喝酒!”
“到时候可别忘了来啊!”
李素直起腰来,收起绷带的时候若有似无地看了陆文夕一眼,陆文夕察觉到她一闪而过的视线,不自觉地有片刻的紧张。
李素蹲下身来,给那个起哄要请喝酒的伤兵脱了鞋,那个伤兵登时龇牙咧嘴,
“疼疼疼…”
“李大夫你轻点!”
李素将伤兵高高肿起的脚抬起来,架在一旁,
“方才说要喝酒的时候不是挺英勇的吗。”
李素将伤兵的脚猛地用力掰正,她的力太小,导致并没正位,伤兵的面部表情已经扭曲,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