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觉得可能是自己昨晚跟同僚换来的女奴闹得太晚了,以至于他今天产生了幻觉!
可是他揉揉眼眼再看看,自己面前还是霸气冲天的闺女。
不对!这可能不是他闺女!
他那位今天才被他从荒僻院子里扒拉出来的闺女明明是胆小的小可怜!可以任由他摆布!那么多年都好无声息,跟死了似的,偶尔见一面也不过是寡言怯懦的样子。
而现在他眼前这位一定是跟他不对付的政敌安插过来的探子!而且还是疯了的探子!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打他祁府的人!
来人!来人!快来人哪!快来保护你们老爷我!
祁易生想要大喊救命!
但是对上独孤邈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他却如鲠在喉,怎么也张不开嘴,背后直冒冷汗。
“你想做什么?”祁易生不愧是混迹官场的老油条,即便是内心惊恐,但是面上却还是很快就镇定下来。
祁易生攥紧了拳头,强制着自己放松下来。
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自己切莫被她唬人的气势给吓到了,半生风雨,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独孤邈脚踏在黄花梨鎏金錾花的圈椅上露出软底透空绵纹短靿靴,隐藏在襦裙下男性化且肆意的搭配,此刻那只看起来小巧无害地脚此刻在椅面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发出“啪啪”的声音,非常有节律感。
而祁含娇只觉得那每一拍都落在她的心上,让她心跳如鼓,极为不适。
她跪着的边上是疼的直呻吟的娘亲,嘴角流出的鲜红的血是前所未有的刺眼而可怖。
祁含娇只觉得茫然而无力,她抬头望向她那位瞬间变得可怕的姐姐,此刻嚣张到耀眼的神态面容和以前寂静无声任人欺凌的脸,明明是同一张脸,她却怎么也无法将两张面孔重合到一起。
果然——都是装的吧!
这个贱人!
心中是滔天的恨意,然而再多的恨意都无法给予她反抗的勇气。
她心肝胆颤,纵有万般不忿,此刻却是不敢动弹分毫。
什么姐姐!明明是个疯子!最可怕的是她至今才露出真面孔!那么,她为什么隐藏那么多年?祁含娇不敢深想。
抓紧杜氏的手,即便因为太过用力使得杜氏疼上加疼,但是祁含娇却也没有注意到。
她像一朵在风雨中禁不住而颤抖的娇花,仿佛下一刻就要落得满地残红。
独孤邈像是个小恶魔一般,露出得意而张狂的笑意。
“含娇妹妹怎得如此安静?没得听见你吠吠,你姐姐我都感觉好生不适应呢?嗯?”
独孤邈微弯着腰,一手毫不留情地挑起祁含娇的下巴,居高临下的姿态,清亮而骄矜的眸子像是一道晴川曜日之光,直直地射向祁含娇。
独孤邈她有善良的因子,可以因着阴差阳错的责任和莫名的同情而为这个腐朽惨败的国家鞠躬尽瘁。
但不代表她是圣母!
对于曾经欺辱自己的人,别指望着她能够大度地原谅!
五岁的独孤邈是个孩子,在偏僻荒芜到无人问津的小院子里面苟着,不小心被饿死了,而迎来一个新的灵魂,作为新生的独孤邈无法理解那么小的孩子是怎么被饿死的,而当这成为自己的人生时,方能够感同身受。
没娘疼,没爹养,祁府的人谁也不将她放在眼里。
谁都知道独孤邈是名正言顺的大小姐,但是那又怎样?公主府都改名成了祁府!
再加上独孤邈不常出现在祁易生面前,而祁易生对于这个象征着他曾经卑躬屈膝耻辱的女儿也根本不想瞧见。
所以对于这样的独孤邈,府邸里的人那可是一点都不忌惮什么的随意欺凌。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