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营造不容易,扭转也同样不容易,但是对秦唯来说却已经是驾轻就熟了。
“杀婴并非全无征兆,他们竟然做出这种事!”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这样的新闻说实话没有什么爆点,放在网上也只是凑字数,秦唯也知道,所以下一步就是把这些资料塞进长篇文章的背景介绍里,待到那些细枝末节一一披露了,都不用秦唯自己动手自有人串联前因后果,实锤盖章,永不翻身。
秦唯依仗声名护体十余年,运用纯熟,在她全力运作之下风向便像是海船的舵,慢慢转了过来。只是不知怎么的,网上却总有水军在带节奏,虽然在秦唯这样的熟手面前真假一览无遗,但是落在纸面数据上,评价却还在“争议”的范畴。
“哪来这么多的水军带节奏?”临近开庭,宁子玲也着了急,主动来登秦唯的门。
当时秦唯正在做复建,双手扶着拐棍一步一挪,摇摇晃晃到底勉强能走了,听她语气焦急就让人推了轮椅来坐了,拿着手帕擦额上的汗,白皙的一张脸透出水嫩红润,垂目思忖道“我总觉得古怪,那一家不是有钱人,哪来的钱雇佣这么多水军?有这么大手笔不会不知道现在官方对操控舆论很是忌讳,我们都不敢明目张胆,谁给他们的勇气如此大张旗鼓?”
“你是说他们背后还有人?”宁子玲觉得荒唐,她已经把那家子的祖宗八辈都翻了个底朝天,的的确确就是伤天害理造孽太多活该穷困的恶民,连水军公司的门往那边开都不知道,哪来的财势雇佣水军?
“你也不用着急,他们的痕迹太明显,找网警出具证明法官还是会站在我们这边。”秦唯舆论用的久了,自然知道监控网络舆情也是网警的工作范围,原本只当是普通热点没有关注也就罢了,一旦加以瞩目在那些专业人士眼里,水军就像黑夜里的红灯区霓虹牌,灯红酒绿霎时耀眼。
“话是这样说,可是……过两天还是得你和孟颖出庭作证。”宁子玲也觉得这件十拿九稳的事处处透着古怪,因而分外小心。
“这不是说好的吗?那是当然。”秦唯自然不爱上法院,但是有需要却不拒绝。秦唯绝对不想让那一家有任何一点逍遥法外的可能!
“你要出庭,你家里方便吗?”宁子玲家世也好,自然知道大户人家规矩多,对这种事往往都是“明哲保身”,秦唯是二婚夫人,说起来地位也是尴尬,又是孤女没有家人依仗,风光之下谁知是不是步履维艰?
“没什么不方便的,公婆不曾阻拦,杨彦更不管我做什么。”秦唯婉转一笑,“子玲姐是在关心我吗?”
“我是担心他们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宁子玲眉头一簇,恶声恶气。
傲娇,嘴硬心软,口嫌体正直,夸我一句会死吗?
秦唯腹诽了一堆,面上柔柔地道了一声“知道了他们也会喜欢我。”
宁子玲登时被她这骄傲的模样气的差点厥过去。
秦唯倒真不是说谎气她,她行事都不避着人,家里的早就知道她在做什么,不仅不反对还给予了一些方便。
杨家虽然说起来是诗礼传家,但大抵因为杨爸起家太过草莽,并无别家文人的清高酸腐,敢为得很。
出庭那天,还是辛如韵送她去的。
秦唯坐了轮椅,浅色长裙宽大,越发显得她身形瘦削伶仃,墨色长发披散,衬的一张苍白病容的小脸越发可怜,眉间含了丝忧郁唇边依旧是温婉有礼的弧度,便是法警与她说话都会轻柔三分。
开庭后证人是要在庭外等候,不能旁听的,信号等候室里都是熟人,倒也不觉得无聊。可做完证的证人是不会再回来的,不过流程走的很快,等候室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才轮到秦唯。
法庭的氛围庄严肃穆,可是秦唯还是能感觉到被告方的颓丧和控方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