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就惊扰到睡着的少年,被子遮挡着不方便,她便轻轻把被子往下拉一点,好露出他的脖颈。
雨鹙显然是病得不轻,脸上不自然地烧红着,唇上也没什么血色。
澶叶分神间,冰凉的手指无意中擦过他的脸颊,滚烫的温度吓得她手一缩,怀疑这只是错觉。当然,她可以把这个当成错觉,毕竟手指本身温度较低,就容易发生误判。
不过雨鹙确实在发烧就是了。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碰一碰雨鹙的额头确认一下,但是想到手指太冷,就试探性俯下身。病中的人总是虚弱一些,她感觉他的呼吸都不如平时顺利,额头相触的瞬间,明显的高温传递过来。
当她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她居然在担心他有没有烧坏脑子!
烧坏了才好!
澶叶逼自己集中注意力,看着雨鹙暴露出来的脖颈,狠心要一簪子刺下去。
也许是感觉到凉意,雨鹙皱眉往被子里缩了缩,无意识咳了两声。这把澶叶吓了一跳,以为他要醒了,赶紧往下一扎,怎知就刺偏了。这一下非常用力,簪子刺进被中,立即把雨鹙惊醒了。
他睁开眼,目光不似平时清明沉着,反而透着一种没有睡醒的朦胧。但是在看到她的瞬间,他的神情立刻冷了下来。
此刻也只有搏一把了,澶叶拔出簪子又是一刺,这次她什么都没碰到,手腕就被牢牢握住,力道之大,速度之快,如此精准让她很怀疑雨鹙只是在装病。
雨鹙瞥了眼澶叶手里的簪子,嘴角一挑“不错的想法,可是为什么你刺偏了呢?”
未及澶叶开口,雨鹙手里用力翻折,那只手就以诡异的角度扭断了,簪子落在被子上,然后顺着饱满的被面滑落在地。
叮当一声,簪子落地,房门敲响。
雨鹙手一拉,空竹丝拉起门闩,芜楼端着药站在外面,看到里面的画面,惊讶得差点摔了手里的碗。
“把她关进地牢。”
努力不让自己惨叫的澶叶被一把甩在地上,她扭头看向雨鹙,对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舍予,从容接过了芜楼的药碗。
她怀疑他是不是早有准备,为的就是有机会再次关押她。毕竟现在她对他已经没有价值了,不是吗?
别连听说兄长死后,在碧连天外面坐了一夜。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接手别筵传给他的职责,但是他不愿意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和师兄的协议中,他需要寻找一些特定的东西,以满足协议的要求。这比起失去生命的刺客而言,大概已经算是极大优惠了。
第二天出于担心去寻找别连的樨发现,人没了。
一天都没有结果,他对祈神和桧绥摊手道“别连跑了。”
祈神皱眉道“碧连天不可一日无主,他怎么就这儿跑了?算了——别筵死了的消息暂时别传到花妖那里,别连半妖大概不能服众,现在又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到时候恐怕一团乱麻。唉,别筵生前怎么就不留下个一儿半女的呢?”
桧绥拦住又要出去的樨“稍安勿躁,还不能确定少主是不是离开了,也许他只是想在外面散散心呢?”
话音未落,别连就背着一个包袱推门而入“谁离开了?”
“别连!”樨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他还以为别连吃不消打击,自寻短见去了。但是这种话面对本人怎么说得出口呢?
别连看了看房里的三人,眼神微动“让你们担心了。花妖固有一死,何况他会转生,没必要太悲伤。”
连别筵都没有对自己的死多么遗憾,别连也没有过度悲伤。曼珠沙华注定会迎来一个轮回,别筵已死,但别筵永存。
“那你今天去哪里了?还有你背着什么?”樨看着别连背后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