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鹙的剑尖已经触及樨的脖颈,面容上一点表情都看不出来,也根本无从得知他此刻的内心想法。
忽然,灼人的火光从樨胸口燃亮,一下子窜上天际,雨鹙反应很快地回退几步,身上倒是没有被烧伤,只是对眼前的情况有些讶异。
“怎么回事?”别洛人道。
雨鹙没有回答,实际上他也不太明白樨身上为什么会忽然着火,只是很担心他此刻的状况。
一息之间,樨从地上爬起,身上不着片缕,让雨鹙惊讶的是,樨身上居然没有了一丝瘢痕,之前明明被腐尸抓出了很多伤痕的。他下意识去看樨的双眼,幽绿的猫眼在火光中熠熠生辉,却难以看到主人的神采,瞳仁竖直成线状,被盯住的人难免不寒而栗。
雨鹙有种其实樨什么都看不见的感觉,或者说此刻樨根本没有意识,但是以前樨就算昏迷也不会自燃,不会像个浴火的怪物一样站在自己面前。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年,他攥紧了手中的剑,另一只手上本已经拖延时间凝合好的随心丝也安分待在掌心。
这傻瓜,每次都喜欢打乱他的计划。
樨把脸转向那个别洛人,很明显他的目标就是他,那人本能地后退一步,又马上站住。樨抬起双手向两侧平伸,熊熊烈火听话地随之向两翼燃烧,画出一个很大的弧度。
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樨现在在包围那个别洛人,但是想要把这个圆圈画满恐怕是个大工程,期间那人逃走的难度不大。但是这个弧度仅仅持续到让人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就停住了,随后樨在胸前画了一个半圆,两手一合,劣弧状的火墙整体都向前猛冲,霎时间就把那个人吞没。
雨鹙看着那个本该被自己的寄生丝解决的男人在火海中痛苦嚎叫、奔跑、翻滚,他衣服上燃烧起来的火焰似乎比火海本身更加炽烈,远远看去,似乎人体才是黑色的部分,像是蕴藏着许多黑暗,在烈火中净化为浮尘。
雨鹙就站在樨身后,他猜想樨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还是说此刻的樨并不是樨,一个人怎么可能操纵两种秘术?但是他没有想过逃离,即使是方才紧张地攥紧了剑柄,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怕樨这个人。
当那个人失去生命,樨终于转头面向他的时候,他才模糊地想到是否要避开樨的视线,但是此刻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不知是出乎意料还是意料之内,樨只是无神地面朝他,甚至连看着他都说不上,既没有发起什么攻击,也没有做任何其他事情。这么近的距离,雨鹙隐隐看见樨心口处有什么东西亮得像是在燃烧,或许这个和樨此刻的状态有关系。
几秒种后,樨身上的火焰消失了,其本人也身子一软趴倒在烧焦了的土地上。
雨鹙下意识过去扶樨,结果一接近就愣住了,焦黑的土地根本没有一点灼热的温度,他俯身下去一摸,竟是发凉的。
这下子他的身体也开始发凉了,难道刚才只是一场幻觉?可抬眸看看那个别洛人,他已经被烧得辨认不出,这总不会是幻觉。
“樨,你怎么样?”雨鹙试探性地喊道。
他没想过樨会这么快回答,实际上这不过是一个单纯的问句,在遇到难以理解的事情的时候,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反而有了意义。没想到的是,樨居然开口了,不过并不是回答他的问题“灵台之火……”
“灵台之火,由心所生,消除罪孽。”
樨这么说道,但是雨鹙觉得像是另一人在说话。
说完以后,樨就彻底没有声音,无论雨鹙说什么也没用。
不过不管怎么样,事情解决了,樨也没有伤患,雨鹙心里轻松了许多。他把自己的外裤脱下来给樨盖上,这个时候还真是庆幸自己穿得多,然后就去查看那个人的情况。
雨鹙发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