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要从两年前说起。
樨应该对着事情也有印象,那年休夏,纨族要去别洛南境的一个镇子里处理一笔生意。在那种敏感地带,纨族做的生意很特殊,再加上和当地组织半步堂扯上关系,因此族内高层很重视。雨鹙那时候被安排着一起前去,也是侧面说明这一点,当然这也是纨族给他的一个历练机会。
樨正好在纨族过休夏,也舍不得雨鹙一去那么远,雨鹙也不放心樨一个人孤零零在族地,于是两个小的就跟着纨族精英一同前往,在路上也算做个伴。
可能樨对一路上的游玩更有印象,雨鹙也是在此行见了许多以前没见过的东西,最后一批人来到南境的镇子。
这个镇子以前就被先来的少数族人踩过点,探查得差不多了,后面那一批纨族实质上带有后援的成分。半步堂也不是泥塑的,有外人来自己地盘很快就有所发觉,据说还抓了无辜的外来者,可见其警惕性。纨族也不是怀着什么和谐的目的过来的,被发现就被发现了,何况本就是来支援战力的,因此两股势力在镇子外面就交上了手。
纨族和南境当地的一些术法有些相近,一直以来又有强龙不压地头蛇之说,但到底是纨族势力更大,带过去的族人也训练有素,激斗中很快就占据了上风。樨和雨鹙也帮上了一点小忙,不过出于安全考虑多数时候还是站在后面看着。
那半步堂的堂主半步玉娘一眼看出雨鹙受到纨族悉心保护,何况一个小子还出现在这里,想必地位不低,便趁纨族不备搞突然袭击。那时候,是樨抢在所有人之前一把推开了雨鹙,结果自己却中了半步玉娘的眊蛊。
玉娘本打算拿雨鹙要挟纨族,结果却给一个金毛小子施了蛊,她没有第二次耍手段的机会,就被纨族人剿灭在镇子西九十里开外的冰下泉楼中。雨鹙亲眼看见她浑身鲜血跪坐在玉石般的宫殿地上,最后想用自己形成的血泊殊死搏斗,结果尚未出手就被雀金丝毫不客气地切成碎片。
当时樨不省人事,想来也不知道在另一边同样眼睁睁看着玉娘惨死的,还有她的亲传弟子,一个不比他们大多少的少女。
雨鹙看到那个少女时,第一眼惊艳她的双眸,再一眼忘不了那一刻她亲眼见到自己师父惨死时的样子。
她先是震惊,随即终于在巨大的打击下崩溃。
她痛哭,她歇斯底里,她冲进纨族的阵法不顾血污抱住了血泊中的玉娘,她被众人架起,她拼命挣扎,她终于消失在人群中……
地上的血痕,鲜活地无限延伸。
这一切雨鹙全部看到了。
纨族血洗了半步堂,当时冰下泉楼中并不止有半步玉娘死去,只是有谁会关注除了头目意外的人。血色染红了白石,浸黑了红幡,那一刻有种冰下泉楼被玷污的感觉。
那是雨鹙见过的最血腥的场面,他当时有种呕吐的冲动,但是他忍住了。为了从这个血泊厚得在脚下黏腻一层的人间地狱,他去看望中了眊蛊的樨,一直照顾他到半夜。
夜里,雨鹙去地牢里探视那个疯狂的玉娘弟子。
那个少女名叫澶叶,是半步玉娘唯一的亲传弟子,很得师父器重,与其情同母女,所以当她亲眼看到纨族和其他人杀死玉娘时崩溃雨鹙也认为是在情理之中。当时纨族还没顾上处置澶叶,就把她关在了冰下泉楼的地牢里,雨鹙去看她时,她还没完全回魂,趴在地上发呆。
她那对眼睛里根本没有焦距,知道有人进来,也没有反应。
雨鹙站在牢门外,用锁链敲了敲锁着门的锁钥,那刺耳的声音总算让澶叶注意到了。她一看到雨鹙,就再次变成先前那副憎恨模样,扑到牢门前想透过缝隙攻击他。
雨鹙怎么可能让澶叶如愿,他就站在三步远的地方,冷漠地看着她在牢笼里抓挠、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