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鹙已经忘记这是第几天了。
他的母亲在宫里走动,而他则东奔西跑地调查刺杀事件。调查琉蘅正好是麻醉这种伤心事的良药,他已经忘记自己多久没有回去过了,自导自演这是乞烛的主意,他只是在里面增添了一点色彩罢了。通过樨受伤插入以后,他就跟着乞烛他们一起掩人耳目。
也许是因为?庄的挫败,雨鹙尽可能让自己不去想那件事情,他无法接受樨那么痛快的拒绝,更无法接受他拒绝的理由。
纨族随时对樨开放,这是所有族人默认的一点,无论喜不喜欢这个从六岁起就开始出现在他们族地的少年,他们都是认识他的。如果樨回心转意了想要回来——甚至只是回来带走他的行李——纨族人也不会说什么,更不会阻拦。
所以雨鹙希望给樨释放这样的信号,两人能够选择性失忆忘记这码事就算是和平解决了,以后谁也不会越界。毕竟他现在实在没脸亲自去请人家,不然显得多纠缠不清,而且他才不想让樨知道自己因此这个多受打击。
琉蘅能够远在南境操控澶叶和半步堂找雨鹙的茬,自然不是简单角色。就算这么查下去,也对击倒她没有任何帮助,他们所能找到的只有一些零星的小人物。反正对坤王来说只要把非观敷衍开心了就行。
雨鹙和乞烛宣布事情了解,把替罪的人处决以后,非观就带着急不可耐的夏礼上路返航了。
而他也没有理由再呆在外面,整天不着家。
雨鹙走进别院的时候,就察觉到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住过,樨一次也没有回来。他走进那间厢房,下人每日打扫让空气干净,每一样布置都显得整齐有序。这恰恰是樨没有来过的证明,他从来都只会把东西弄得乱七八糟。
雨鹙郁闷地叹了口气。
澶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
“二少爷,这些日子你一直在外奔波,都没过问樨的事情。”她主动提出道,心想原来雨鹙也有逃避的时候。
雨鹙微微侧头,目光却没有落在她身上,接着他走到窗边,把久闭的窗户打开,用金叉固定好,阳光撒了一屋子。
澶叶观察着雨鹙的一举一动,自顾自地说道“我听闻今天非观将军和醉月公主准备回涫城了,二少爷这么长时间不听说樨的事情,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担心他跟着走了吗?”雨鹙收回手,终于看向了澶叶。
被仇人的目光注视的感觉让人眩晕,澶叶眼前一花,顿生恍惚之感。
这一点让她没有立刻回答,原以为这会失去主动权,没想到雨鹙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澶叶定了定神,才见雨鹙的神色不似刚才。
“你说得对。”少年许久没有露出这样的慌张了,尽管在他人看来他只是稍许不安,但是澶叶知道他慌了。
雨鹙走到澶叶面前,转冷的目光逼得她心跳一停“你从哪里得知的消息,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很不老实?”
“就算我这辈子都离不开纨族,八卦还是要听的。”澶叶反唇相讥。
“是琰。”不料雨鹙看了她一会儿,得出一个结论,“看来是他在和芜楼会面的时候多说了一句。”
澶叶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察觉到了,实际上她并不是直接从琰那里得到这个消息,而是芜楼为了一个订单会见了他,随后这件事就传到了纨族里。
雨鹙在心里给自己的小厮记上一笔,澶叶有意打听,芜楼有意打听,琰也有意打听,他们在这件事情上居然达成了一致,这也太违背原则了。以后让芜楼去处理采办的时候很有必要让他多长点心眼,不然这么骗一下就被人家骗出来了,未免太丢脸了。
至于琰自己,肯定有他自己的小道消息来源,这一点雨鹙不打算深究。
他没有再去理会澶叶,匆匆离开了。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