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以前脾气倔,大家都说,我像我阿耶。”楚泠喃喃,“我不知以前如何,也不知如今朝堂如何。只不过阿耶一直说——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想必他素来一直没有改变过。”
“乾国必定会向元国讨回这个公道的!”陈夏燃听楚泠之前所说的,心下明白此事牵涉甚大,也秘密吩咐了镇远军隐秘的斥候查探,并留书给父亲。
楚泠生涩地弯弯唇角,对陈夏燃露出笑意“你还知道我阿耶什么有趣的事儿?”
陈夏燃搜刮出脑海中的回忆,讲给楚泠听。
楚泠听着觉得不能再如此下去,她起身取出剑,压下那悲伤。
刀剑在寂静的林中相对,金戈之声不绝于耳。
“此法甚好。与我的剑法融合,这四两拨千斤之处,巧妙无痕。”楚泠对陈夏燃所教授的小招数赞不绝口。
陈夏燃一笑“自然。”
他给她喂招要还救命之恩,她便受了。这两个小妙招弥补了楚泠经验上的不足,不至于让她在打斗中落于下乘。
两人花了近十日穿过一片又一片山林,走过村落,终于到了山脚,看到无垠田地和茅屋炊烟,远处隐约有城墙。
楚泠摸了摸马被背上的酒囊要取下,便被陈夏燃夺过,咕噜咕噜灌得精光。
“你!”
这是楚泠让山上村落里的妇人装的浊酒,她都省着喝,生怕一下就没了。
他倒好,直接喝了精光!
陈夏燃可不管她瞪大的眼睛里那嗔怨,将酒囊一扔大步向前。
“真难喝……”
这几日,楚泠格外爱吃酒,甜甜的米酒总能吃许多。
父母之事虽有援手,自己却再也帮不上忙,她有些厌弃自己。午夜梦回依旧,她醒后总要吃上两口,也不管那刺喉的辛辣,唯有真实的痛才让她觉得有存在感。
楚泠捡起酒囊牵过马匹,赶忙跟上去。
陈夏燃迎着夕阳的余晖,走在田埂边,向一弯腰的老农走去。
“你们要到县城?”老农打量着这风尘仆仆的一男一女。
“日头要都落了,估摸着你们走到淮武县城城门都关了。”老农指了驿馆的地方,“喏,那边,是驿馆。出了驿馆有官道,从官道走直接就能到县城。”
两人谢过老丈,前往驿馆。驿馆没有多少人暂留,楚泠与陈夏燃各自择了屋子。
陈夏燃听隔壁洗漱后熄灯,良久没有声响,便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沉沉睡去。
陈夏燃有些后悔那日与她说起张祭酒之事,楚泠自此仿佛沉浸在往事里不能自拔,以酒慰藉。
如往日一般楚泠再次被噩梦惊醒,她下意识地向身边摸去。
没有酒囊。
楚泠意识沉沉,半晌才回想起被陈夏燃喝光并丢弃的酒囊,皱着眉头起身拿起剑打开房门走向大堂。
此刻更漏声刚过,四更了。大堂里一片空寂,仿若无人。
楚泠耳力极好,顺着呼吸声走去,将剑往案上一拍,迷迷瞪瞪地对眼前横躺在长凳上的小厮喊“来两壶杏花酿!”
小厮被声音惊醒,睁眼便见长发披肩的女子,横眉冷对一脸怨气。
他抖抖索索地吐出几个字“鬼……鬼……”
楚泠将长剑一拍,小厮霎时一口气噎在嗓子里。
“来两壶杏花酿!”楚泠有些生气再次强调。
小厮立时点头如捣蒜,趿拉着鞋猛然往后堂跑去。他遮上厚厚的布帘,又瞧了一眼。
那女鬼拉开长凳坐下,凝望着一处,不知在看什么。
他又往地上一瞅,有脚,是人。
小厮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惊吓过后他也醒了,随后想起什么杏花酿。
驿馆里哪有什么杏花酿?
他揉了揉脑袋,跑去打了官家们常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