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喧闹,要仔细分辨才能听得其中关键。好在他们又是玄门又是习武,个个耳力不俗。
“边境的战事又起,征兵的通告已发了四五日了。”
“唉,这仗什么时候能打完?”一书生叹息,似是不甘地喃喃自语。
乾元之间的战乱已经持续了近半百的岁月,期盼和平的心声渐渐变得无望。
“你还想着结束?我们没败仗就已是不错了。”一个着云纹华袍的精瘦男子,眯着一双小眼嗤笑道。
坐在四下吃茶的人们似是闲得慌,一句话便扯出个子丑乙卯,一帮人呼啦啦地咋呼起来。
“你这厮,怎能这样讲话?可不能长他人志向,灭自己威风。”
“呵,你还不知?这朝廷里早有人通敌叛变了!要不这两年多了,我大乾怎会胜不了那鸟不拉屎的元国?”那精瘦男子道。
“竟有此事!是何人如此大胆?让洒家去砍了他!”
“据说是国子监的官员,你们不知?”
陈夏燃突然搁下茶盏,眉头微皱道“七娘随我走,我有话与你说!”
楚泠还在边听着热闹边吃着点心,好不快哉,见陈夏燃如此疑惑道“怎么了?”
陈夏燃已然起身,看向那议论纷纷之处,又侧身要拉她的胳膊。
他在紧张什么?
楚泠目光寻去,依旧做在座上未动。
只听那人又道“楚门你们知不知道,这厮娶了楚门门主之女。谁知他居心叵测,所有甚大,企图祸害我大乾王朝啊!”
另一人附和“我也听说了,那张祭酒手中握有八阵图,与元国共谋,结果筹谋被人发现,无可奈可,只能畏罪自杀。”
楚泠瞪大凤眸不可置信,她一拍桌案就要站起。
祝晴伸手按住她的肩,楚泠霎时不能动弹。
“放开我!我要去问清楚!”
祝晴面色凝重,言语淡淡,拉住她的手抚慰道“阿泠,你冷静些。”
楚泠气得浑身颤抖无法去阻止又不肯离开,目不转睛地瞪着谈论的那处。
“府邸被烧,这人都成灰了。还有,就连那……”
那人话未说尽,一道刀光凛冽地斩向他,霎时桌角碎落在地。
“哪来的狂徒造谣生事?张祭酒为国子监之首,为人恭俭,克己复礼,是一等一的忠臣!尔等如此闲言碎语,置天下士族文臣于何地,置王上于何地!”
如此惊变,让周遭的人惊呼,顿时乱成一团。
怒目而言的是一个浓眉紧锁的墨袍青年,手握长刀横于胸前,刀刃微芒,刀鞘于背。
这人再说什么,楚泠他们已不知道了。祝晴强硬拉着楚泠趁乱离开,回到房内。
祝晴接到过天都的消息没有在意,此时理了理思绪“原来你便是张祭酒之女,亦是楚门之后。怪不得……”
她的推测其实也没有错,只不过是父族换成母族罢了。
楚泠此时无意去解释,坐在案边胸脯起伏,委屈又喃喃自语“阿耶没有!阿耶不会这样!这是都谣言……”
陈夏燃抓住她的双臂“张祭酒不会叛国,我们都明白这是空穴来风。七娘别这样!”
楚泠的眼眶中蕴着泪意,想到什么,扭头对上陈夏燃“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为何要瞒着我!”
陈夏燃面露犹豫,楚泠心一沉“那日你说过我父亲总会沉冤昭雪的。”她抬起头露出讽刺的笑。
张家若只有祝融之祸,何来冤屈?
陈夏燃的心头仿佛被重重撞了一下,他懊恼至极。
七娘是有点缺心眼,却不傻。
“之前你郁结于心又酗酒,状态实在不佳,我亦不愿多说什么让你难受。”陈夏燃抿唇,犹豫了一瞬便道,“还有一事,张侍郎失踪了。”
张侍郎便是张玄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