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沈云燕嫁给岑阿穆,扶卓仪也就将岑阿穆户籍与身契还与他。知岑阿穆祖籍是襄阳,乾州这边无田地庄户,扶卓仪做主,又将扶家的大几亩田地一道也归入他名下。
这番举动,让岑家一家子感动涕零,无以为报,直让岑阿穆跪地誓死都要追随扶卓仪,说日后若用得上他的地方,一定是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扶卓仪嘴里应着,但哪又能真的让他风里来雨里去呢?毕竟他有了家室。
此后,岑阿穆耕田拢地,沈云燕与岑母二人在家照顾孩子,做些手工细活儿,顺带轮流与岑阿穆一道去地里忙活,小两口的日子过得可不必那头道成亲的恩爱小夫妻,蜜里调油有过之而无不及,且一屋子人也是和谐隽美。
沈云燕可是美满了,楚娇娘这头在今年亦有了自己的小打算。正反家中人少了,也清闲。是以在春头上,就去找了阮萍姨继续干着采桑娘活儿。
楚娇娘原是想看看自己能否怀上孩子,之后再做打算,然魏轩走后的第五日,月信来了,一连六七日才净,这要是能怀上孩子,那怕是有鬼了,索性就让其顺其自然。
不过这回楚娇娘去采桑的时候,私下里向阮萍姨讨了几条白胖胖蚕,打算来学一学这养蚕之道,也好让自己日后有个所求。
春风和气,云蒸霞蔚,虽是晚霞,却有蓬勃朝气之象,映衬的八方人物也好红火。
阮家院门前,阮萍姨将一个碗口大小的小篓子递到楚娇娘手上,篓子里头铺满了嫩绿桑叶,桑叶上边几条白嫩嫩的蚕拱着细叶缝儿,在蠕动啃食,这模样说不上来有一种乖巧之愉,教瞧的人心儿也跟着乐。
“只给你弄了六条,单是这六条养好了都可产百卵,你自个先养着。还有,”阮萍姨说着,另外还拿了一块黄纸包裹的蚕纸一道递给她,道:“这些是已浴好的蚕卵,约有二三十多颗,你孵一孵,孵出来后,放在嫩桑上。养这些不难,给它桑叶就够了。”
“多谢阮萍姨!”
楚娇娘接过来,两眼发直的盯着篓子里的宝贝,满目是惊喜。见它们沙沙沙的啃着篓子里绿油油的桑叶,亦不知自己有多兴奋。
阮萍姨瞧她忘形的模样,直摆了头,“你呀!有了这几条虫,就忘了我这婆子。我可好好嘱咐你,把这蚕给我养好了,这日后若是有成效了,我可是要头个沾光的。”
“那是自然!”楚娇娘傻乐着抬头应道,忙又道了好多声感谢。
阮萍姨每每瞧她,内心多数都是欣慰的,从来就知她的想法与常人不一样,是个独立坚强的人。这丫头向她讨蚕时,虽没说要做甚子,但她还能不晓得这丫头要干甚?
心下微叹,也是盼着这丫头,日后一日比一日好就是。
“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也懒留你这死丫头食饭,趁天还亮赶紧回去吧!”阮萍姨挥手,恕不招待的赶紧送了客。
楚娇娘笑道:“好,那我就回去了,多谢阮萍姨!”
一路上,楚娇娘提着这一小篓子可是比她赚到银子还高兴,油然起了不少想法。又想起做活的东家,心想:若是能像东家这边,有蚕室,有机杼间,那该多好?到时,她织丝帛丝缎,说不定也能赚不少钱。
越想,楚娇娘嘴角弯得越高。
脑中正盘算着走何门道才行,恰巧经过楚家门前。起先没甚在意,只是忽然听见里头好似吵了起来,楚娇娘思绪下意识被截断,耳朵到底竖了一下。
只听得屋里有人大吼一声:“赶紧把东西拿出来!”
若是不知晓的,听到这话,定会以为楚家是不是招了贼,在逼迫其屋中之人交出甚财物?
不过楚娇娘尚且听得出这吼话之人是谁。
正是王氏的大儿子——楚怀文。
王氏这两个孩子取的名字多是雅气脱俗的,甚怀文,惜文,任凭谁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