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下合约之时,客栈内忽然来了一位似门客装束的小厮,来到台前便问了楚娇娘在何?
当下,楚娇娘发了懵,示意了自己。
只听对方说了一声,带她去见一个人,请随她走一趟。
此话差点没让扶卓仪留下的小厮与此人打起来。
末尾说是去见魏轩,二人才和气收了手。
楚娇娘想问是怎么一回事儿,那人只说有人安排了。楚娇娘想多问一句,但想而今的形势,话在嘴边,也不敢问个甚。只是每一步让她走的极其未知与心慌……
刑牢在宫城西南角方向,门口有狰狞的狴犴石雕镇守。楚娇娘跟着前头的人在踏进牢里第一步时,阴暗中,那种不似天气寒冷的阴凉之气袭面而来,夹杂着久久不见日光的霉味,略有窒息之感觉。
楚娇娘不禁拧下眉头,身子也因里头怪异的阴寒缩了一缩。
只听带路的人说了一句,人在最里边的一件牢房中,让她自己过去,他在门口把守。楚娇娘顿时如一只刚刚脱离了母猫的小猫更是瑟瑟不安,步态偏紧。
之后便是她一人,一步一步宛若去往深渊处,在小心的探索。
直到走到底,直到在那间角落里的牢中,看到靠在角落里用一堆草垛子取暖的清瘦的男人,她才稳定心口。
可也因他在里头那狭小的牢笼中,她也许久不曾见他,那一刻,心口霎时翻腾起滚滚涌潮。
“魏郎……”女人微微发颤的声音在阴静的环境下清澈,亦似一道明亮的光落下。
魏轩闭目之下,忽闻熟悉的声音,睁眼便见熟悉的人,心上顿时涌起一片欣喜,心道一句:韩大人当真给他安排了。
“你来了。”魏轩冲起身来到她的跟前。
清风笑容在他脸上,似毫不在意自己身处何处,反而一身轻松自在,眼中把面前许久未见的女人瞧了个遍,洋溢许多兴奋。
楚娇娘见他如此爽朗无事,甚还了然畅怀的模样,与自己在外头想的毫不一样,心上忽然不知是什么感受。庆幸,担心,松懈,憋屈……总而言之直让她挂了眼泪出来。
瞧着楚娇娘不甚防的泪眼婆娑,梨花带雨,魏轩一下子忧道:“娘子怎么了?”
楚娇娘直埋怨:“你怎还笑得出来?”
原是这个。
魏轩瞬时又咧嘴开笑道:“娘子来看我了,我自然高兴,难不成为夫还得学你一样哭鼻子?”
说着,伸手出去,替她擦了泪。
楚娇娘忍不住,哭的极憋屈,就是这个意思,她好似……白担心了。
魏轩一见收不住,隔着栅栏手足无措,忙使了浑身解数,哄了大半刻功夫方才哄停,然后疏下一口气。
刑牢之中,诸多话不便多说,楚娇娘且由着魏轩好生道了几个歉,自己顺势也端了个以妻为尊的姿态,勉强松下心情。但闹归闹,该正经时,也不含糊。
说了一些家常话后,楚娇娘又问了魏轩此事的原委。
要说这些日子下来,关于这件事楚娇娘也已经知晓七八了。只是在听到这场局竟是魏轩提出时,一时愣下许久,直想着他怎这般胆大?
后头楚娇娘又想起重要的话,于是问了他,这件事如何才能结束?他何时才能出来?
毕竟楚娇娘也只关注眼前人,还不希望自己成为一块望夫石,日日盼,日日望,毫无结果。
何时才能出来?魏轩不知。
从布局计谋开始,魏轩与官家之间的桥梁只有秦晏,但也能看到那些安置好的步子也并未偏离。
回想前两日与秦晏韩醒说的那些,魏轩相信秦大人已经转述到了,只是不知官家会如何决断?
最终,魏轩简短的吐了两个字:“快了。”
此话由谁听,那都是宽慰敷衍,楚娇娘心里明得紧,不免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