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想日后开展乾州丝业绢帛业,单单那一间纺织园自是不够,唯有这些农户家家养蚕练丝丰满其产量,才能使其有更好发展。
而且原世海早之前就与原夫人道说过此事,如蜀川地带,便是各个村户养蚕练丝,一斤蚕丝论几钱入收朝廷,至于织绢纺帛则由朝廷派织锦官前来安置织女。这其中是极大的一条锁链,环环相连,之间的收益更是不言而喻。发展好了,自是乾州之福。
此村村长亦是有远虑之人,原夫人听其言语,多是为民牟利,甚有放长线之悟,与家中老原的想法倒有几分相似,为人切还不错。
原夫人有打算,也多是为原世海着想周,酌量之后,觉得此事也不是不可,于是微微点了头。
“养蚕练丝不是甚坏事,村里人无人养,只是因未见到成果,未有承诺,无人信服,单靠自己默默使力纵然是行不通。”原夫人说了其中要素,又问:“不知大伙可知晓,县里的纺织园已归入官府所有?”
村里有人知晓,有人不知。知晓的皆是有心做此事的人,亦都是从楚娇娘嘴里得知的。但也无人应话,只是听着。
原夫人道:“官府朝廷既垄下了纺织园,也不定由官府置养蚕娘和织女为其效力,若是各村农户且愿意养蚕出丝,朝廷官府自是求之不得,可按一斤丝论几钱,作为等价交换,同粮食税购,柴炭税购类似。不知大伙是何想法?”
村长听得眼中精亮,自是觉着可行,一连附和。但村里村民想不到恁远,多是着重眼下,犹豫不决。
不少人面面相觑,俱是陷入思量,除了有窸窸窣窣的小声从人群里发出来,却无有丁点明面上的声音。
楚娇娘从来就觉得此事行得通,只是说服村里人,切实需要实际的成效才能有威严立住。而今村里无人真正带好头,便是楚娇娘自己,也只在那一丁点蚕上摸索,而且村里人多数在意的是……准确的收益是如何?
原夫人此番话提了等价交换,却未道明究竟能换多少?是否是这些村民心中所盼?既是提了此事……楚娇娘有意领起一句,问道:“夫人,栗米粮食一市斤征收约二钱,若是咱们养蚕练丝,一斤蚕丝,官府大约可给我们多少钱?”
如此一句,明洁简要,让人大梦若出,恍然明了,私下里窃窃叨叨的人皆投了目光。
原夫人看了楚娇娘,此事还未详尽与原世海商议此事,但也明白楚娇娘的意思,微微顿想片刻,道:“此政策还未彻底于乾州展开,村中若是有人愿养蚕,为此后发展,暂以蜀川地带的征收准则,约莫可按一市斤可换半两钱,最差也不过与粮食同价。”
“半两!”不待楚娇娘接话,便有人惊了声。
倏然,交头接耳,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在人群里展开,这会儿的声音可是大了不少。
“如此说下来,那可是比种粮食来的多呀!”
“可不是?十斤粮食征收才得二两,这一算下来,十斤蚕丝那得是五两呀!便是与粮食同价,那也不亏。”
“是呀!可是划算!”
“那,那夫人可为今日所说之言,以做担保?”有人问。
原夫人有心为原世海做此事,便扬话道:“我家老爷为官数十载,何时有食言于人?纵使我家老爷觉着此事不妥,本妇尚且还有本事归劝一二。这不仅仅是为龙山村着想,更是为乾州着想。”
简短几句话,道明决议。
要说原夫人也是豪气仗义,独断之人,原世海为官数十载未出任何大过,多是原夫人顶于身后,给其逆耳忠言;多少难断的案子,亦是原夫人帮忙谋出精要之处,才使之顺利了结,原夫人心下落定此事有益无害,所以才敢如此保证。
一时间,人群里的声音越来越多。楚娇娘暗自发笑,果然有威立之人的话,就比普通人的话有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