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道了一声,“娘,您起来了,去喝点茶吧。”
刘氏用盯仇人的眼狠狠剜住楚娇娘。片晌,刘氏眼神一松,即便内心咬牙切齿,最终也神色平平应了一声,甚还有种冰释前嫌,一笑名恩仇似的感觉。
被拿捏了,到底被拿捏了!
楚娇娘笑着,也很受这一套。
孙采荷在门口打了个哈欠,因涂了雪花膏才去睡的,睡醒之后肌肤润泽如露,白皙清亮不少。
楚娇娘幽幽去到一旁瞧了瞧,“弟妹这才涂一次雪花膏,脸上就起了效果,这会儿瞧,可比早上干干裂裂的样子好多了呢!”
孙采荷再度被人扒了衣服似的恼羞难耐,可又不得不承认方才在镜子里瞧的时候,切实比上午好了不少。想应不应,末尾还是给楚娇娘回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难堪笑容。
楚娇娘回应一抹真挚,“这东西可是要多涂,不能怠了。”
孙采荷暗自横眼,咬下后槽牙。
下午半日,楚娇娘去煮了茧,焯出丝头后,便在院子中用缫车抽了丝缠了起来,孙采荷在旁看得两眼不眨一下,甚想跃跃欲试。
楚娇娘瞧得明白,趁歇息的空挡,便把孙采荷招喊一声,将缫车的用法交给了她。
于这些东西,楚娇娘从未吝啬,毕竟也是谁人都会的东西。
孙采荷聪明,甚东西在她手上不出半刻,就能熟了。楚娇娘一旁赞叹恭维道“弟妹当真是心灵手巧,只说一遍,可是全掌会了。”
孙采荷不算谦虚,心想,缫车这东西,只是摇一下,转一下,将小小的一团理顺缠开,能有多难?
“这东西不难,多见嫂子转上几次,便就会了。”
楚娇娘堆笑,“所以道你心灵手巧呀。哦,对了,陈婶和王婆子那头说挑不好丝头出来,叫我去瞧瞧,不如这些茧,等会就留给弟妹帮我缠了吧。”
孙采荷觉得这是好事,没多想,便应了下来。后头待楚娇娘出门后,孙采荷才忽然反应,楚娇娘这是拿她当了苦力,当下就想给自己甩几个嘴子,懊恼不止。
魏老头在负手站在堂屋门口,睨眼朝院里看了许久,一个刘氏忙着认真剥茧,好似不厌其烦;一个孙采荷抬笑缫丝,照旧客客气气;娇娘更是爽朗开怀,似毫不介意这俩妇之前在她背地里捯饬过甚,这……
魏老头有些恍惚,这一个子午觉之后,屋中几人的氛围竟似和睦不少?妙,着实妙。
楚娇娘去完回来,时辰已是傍晚,下午煮好的茧在刘氏与孙采荷的帮助下,几乎处理完全。这会儿几人得闲,正与芋蛋儿在院里顽。
芋蛋儿开口学话了,也识得屋中几人,见楚娇娘回来,愣愣巴巴的望着楚娇娘竟叫了一声“…羊娘”主要是“婶”字还不会说。吓得孙采荷,直捏了他胖乎乎的脸蛋儿,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教着。
楚娇娘也陪同顽了一会儿,忽然发现,孙采荷今日未去做晚饭。
见孙采荷一心扑在芋蛋儿身上,连刘氏都不让来照看,楚娇娘肚里有明镜,略略想着,嗯……不就是算计了这妇帮忙缫了丝嘛,这会儿就记下了?
“你们顽着,我去备晚饭了。弟妹要吃点啥?”楚娇娘起身,学着此前孙采荷问她的口吻,也问了一句。
孙采荷也不套,“来一盘豆角吧,芋蛋儿爱吃。”
“好勒!”
刘氏听见了,顺着张了嘴,“娇娘,给我来一碗丝瓜汤吧,解解渴。”
楚娇娘回身应着,“欸!好。”随后又道“不如娘一道去厨房帮帮我吧?这丝瓜汤我总做得没您好,也不知是少了还是多放了佐料,您教教我呗。”
刘氏脸色寡了,片刻,还是端着笑容去了。
魏老头默默瞧着,明明已入夏,但觉着微风渐寒……
晚饭备好,一家人整整齐齐,各自面上堆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