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卓仪继续道:“丞相与丞相夫人私下与扶某交好,二人为我终身之事动过不少心思,如今更是有心与我牵媒,扶某也不好驳了他们夫妻二人的面子,这才答应前来。但便是前来了,扶某也得将话与蓉姑娘坦诚清楚,免得教大家心中多想。”
秦蓉怔怔。
“蓉姑娘……”扶卓仪记得楚娇娘曾对他说过一些话,一些事儿得果断清楚,他自诩已经说明白了,“扶某话已至此,扶某就……告辞了。这里的戏儿唱的不错,但扶某不爱听戏。”
语罢,扶卓仪点头示礼后,不多留与此,转身便下了楼。
此一下,秦蓉身子早是无从动弹。
扶卓仪从上来,到说完这些话下去,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秦蓉连多的话,以及备好的心思言语,全然未能用上。
可想,自秦蓉知道扶卓仪会与她相见之后,知道她将自己心上的这个男人所盼来后,她堆积了所有的欢喜与喜悦于今日。
她想过所有的羞怯,想过初见的生疏,想过垂眸低首的低语;她撞过心扉,也捏过满手的汗,哪能想到……会是这般?哪能想到那个人竟一盆凉水,猛然从她头上浇灌下来。
他人嘴里的扶大人,谦谦君子,儒雅温柔,翩翩有礼,秦蓉偷看这个男人时,亦觉得是这般。然而就是这般所期待的人,竟然是如此冷漠之人。
“小,小姐……”旁边的丫鬟心口亦是惊凉,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说。
秦蓉突然冷讽笑了一声。
此女铿锵烈性,此刻只觉着自己受了无尽的羞辱,受到了她欢喜之人的羞辱,不待丫鬟反应阻拦,当下翻过凭栏,直从二楼跳入了还凝着一些碎冰的湖中……
“小姐!”
扶卓仪才下到一楼,只听“噗通!”一声,有人大喊“落水了!”回头,就见秦蓉身旁的丫鬟哭喊着冲下楼,朝着人群喊着救命!
扶卓仪猛然惊怔。
扶卓仪不是有心于此,他骨子里更不是那种绝情冷漠之人,遇到此事一时也教他猝不及防,当即赶忙去到女人投水的地方,一头扎入刺骨的湖中……
……
楚娇娘得知秦蓉投湖的消息,是在第二日,还是秦府的人过来传话,说秦蓉昨日一夜未归,问是否留宿在相府?楚娇娘闻得此,教人去打听之后,惊吓了半晌。
且说昨日楚娇娘与扶卓仪分开后,便想着以扶卓仪的为人,自能很好的照料秦蓉,便是扶卓仪不喜欢此人,也能将其照顾周到。委实没想,怎,怎就生了事?
“蓉姑娘如何?”楚娇娘问。
文妈妈道:“蓉姑娘现而在扶大人的府上,已经醒来了,人无事。”
楚娇娘紧急到抠了手指,“投湖之事暂且先瞒着秦夫人,去把蓉姑娘先接来咱府上,未出阁的姑娘可别教人传了话出去。待我问清楚后,再与秦夫人回复。”
“是。”文妈妈领命,赶紧退去办了事儿。
然半个时辰不到,文妈妈回来传话,道秦家蓉姑娘不愿来相府。
这,这是……
楚娇娘心道,绝对是二人之间出了事。可二人之间才见面,怎就闹得如此大?
“文妈妈去备轿,我去扶大人府上瞧瞧。”
“您去合适吗?”
“怎不合适的?这二人可是在我手上牵扯的,说一千道一万,那就是归我去瞧啊!”楚娇娘暗自怨了自己,当初何必啊!
文妈妈只是想说,夫人亦是女眷,纵是关系好,独去一家没有女仆的府上好吗?要不要等相爷回来再说?但见夫人怨着气儿,文妈妈也就收了嘴。想着秦家闺女独在在扶大人府上,切实也有些急切不妥。
楚娇娘去到扶府时,扶卓仪正焦头烂额,饮了好几壶酒,一迎上他,楚娇娘便闻到了他满身的酒味,不禁皱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