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流游牧,驻牧地何等广袤,如今匈奴左部的属地,大多皆为我族祖辈的驻牧地!”
大多乌桓权贵的心里亦是如此思量,却没料到巴鲁会如此直白的将之挑破,皆是默然不语,面色蕴着几分不甘。
巴鲁说得没错,昔年乌桓与鲜卑共掌东胡,各族莫敢不从,那是何等强大。
直到匈奴在冒顿单于的带领下迅速崛起,进而出兵偷袭毫无防备的东胡各族,鲜卑遭受重创,元气大伤下只得举族迁入大鲜卑山深处。
乌桓势孤利单,又缺乏打造兵械的铜铁,被匈奴大军生生bi入乌桓山脉,数十载不得而出。自那时起,匈奴每岁向乌桓征收大量牲畜和皮毛,若逾期不交,则被掳去妻儿,为奴为婢。
乌桓山里适合放牧的山谷太少,猎取的野兽也不足以养活众多乌桓族人,他们只得学着耕作,可谷物产出仍是远远不足。各部首领只能眼睁睁看着族人食不果腹,以致人丁益单薄。
多年来,乌桓各部忍辱偷生,却仍面临几近灭族的困境,心里对匈奴自是无比仇视的。
待后兵强马壮,自然要向匈奴复仇!
两族间血仇难消,匈奴左贤王对乌桓心怀忌惮,不愿见得乌桓恢复往昔实力,也在理之中。
“战吧!我乌桓与匈奴早结下不死不休的血仇。”
“是啊,若是跪地乞降,匈奴人定会变本加厉的役使我族,掳我妻儿,掠我财货。”
“若我族再如过往般困守乌桓山,还需每岁向匈奴进贡,族人只会愈来愈少,再无与匈奴一战之力。”
……
随着某位贵族起了头,帐內众人皆是纷纷出言附和。
降,必是灭族;战,尚可一搏。
如何抉择,其实不难。
他们先前的踌躇迟疑无非是出于对匈奴多年积威的畏惧,不敢率先出言罢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乌桓诸部如今已被匈奴人bi到这份上,除了出兵迎战,再无别的出路。
忽都本是不太愿与匈奴左贤王为敌,存着遣使求和的盘算,至少要先弄清左贤王为何突是大举来犯,但此时见得群激奋,又不敢冒然提议此事,免得引发众怒,抬眸去瞧巴鲁,却见他亦在看着自己,眼神端是意味难明。
忽都下意识的移开视线后,却觉自个的闪躲无异于心虚,便是复又看向巴鲁,半眯着眼睑与他对视。
巴鲁却是突兀大笑,朗声道“既然大伙决意与匈奴决一死战,那便得齐心协力,方有胜算。”
帐內众人皆是颌首认同,乌桓虽有二十万骑,但分属各部贵族自行统率,若与匈奴大战时无法齐心,定无法与十五万匈奴铁骑对抗。
忽都微是扬眉,缓声问道“依你之意,如何才能齐心对抗匈奴?”
巴鲁缓缓道“自是选出可靠之人,统率我乌桓各部将士,大战时若谁人该不听号令,便是叛族的罪人!”
乌桓贵族们自是哗然,巴鲁的意思便是选出个大首领,在战时统领各部,这无异于要夺取他们部族的兵力,甚或是他们的权势。
忽都谑笑道“莫非你想做我乌桓的大首领?”
乌桓贵族们亦是纷纷望向巴鲁,面色隐有不善,只觉他野心太大。
然而巴鲁接下来的言行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只见他行至忽都近前,单膝跪地后卸下腰间弯刀,双手呈给忽都,沉声道“我乌桓灭族之祸已在眼前,此时不应再分甚么部族,若你肯领我乌桓族人迎战匈奴,便接下我的佩刀。自今起,赤勃部遵你号令,即便让我率赤勃将士冲锋在前,只要能为旁的乌桓族人谋到生路,巴鲁死而无怨!”
忽都不由愣怔当场,众人惊讶之余更隐现几分羞愧之色。
巴鲁说得不错,大敌当前,若是战败必遭灭族,此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