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触犯大汉的“核心利益”,想来大汉皇帝也不会丧心病狂到不远万里的劳师远征……吧?
如此种种,大月氏君臣晓得出兵侵扰大夏乃是作死,然身为不擅耕作的游牧民族,想让族人过好日子,不让将士们打草谷是不行的。倒不是说族人会食不果腹,只是若不劫掠外族,非但贵族享用不到奢侈品,将士们的兵械又从何而来?
学挖矿,学冶铁,学铸造兵械,就凭区区数十万逐水草而居的牧民?
不可能的!
唯一能抢的,就是东北的大宛,而要想肆意劫掠大宛,甚至彻底征服该国,就必得和强大的康居抗衡。
大月氏君臣解决了白山以北的匈奴残部,商讨多日,终是想出个好法子,故才派遣使团前来长安。
张骞对此倒是知之不详,即便大汉细作再厉害,也非真能手眼通天,将大月氏君臣暗中商议之事打探得清清楚楚。
接见大月氏使臣,听罢他的建议,或可说是恳求,张骞不禁有些发愣,晓得此事甚大,非他所能擅自决断,故而笑意盈盈的收下使臣奉送的厚礼,应诺会替他向皇帝陛下多说好话。
大月氏使臣闻言,已是大为欣喜,也不强求张骞即刻应下此事,毕竟这事除了大汉皇帝,怕是谁说了都不算数的。
即便张骞敢应,他也不敢信啊。
张骞送走大月氏使臣,忙是入宫求见皇帝陛下。
宣室殿内,皇帝刘彻边是批阅成摞的奏章,边是听张骞讲述大月氏遣使来意。
仅是听得大半,刘彻便是停下笔,抬眸看向张骞,讶异道“借道?”
张骞躬身道“不错,大月氏欲请陛下准允,让祁连山南的月氏部族可借道西域,迁往大月氏。”
“嗯……”
刘彻微是颌首,沉吟片刻,复又问道“羌骑与胡骑多年来不断劫掠祁连山南的诸羌和月氏各部,现下尚有大部月氏残余?”
张骞身为大行令,对月氏和诸羌的境况也从未忽略,无需多作思索,便是道“胡骑与羌骑遵照陛下旨意,近年不再对诸羌和月氏斩尽杀绝,出兵劫掠时多只是掳掠精壮男子,留下女子和孩童,以免……竭泽而渔,故诸羌牧民约莫还有十余万口,月氏则更多些,各部族加总,其族人应仍超过二十万。”
“嗯,若是将月氏人放走,非但日后少了奴隶来源,更让骑军将士少了练兵的途径,只怕会心生懈怠啊。”
刘彻凤眸微阖,不断权衡利弊得失,若他想彻底清剿祁连山南的诸羌和月氏,汉军几可不费吹灰之力的诛绝他们,然汉军也就失去了高原实战演训的对象。
后世美帝军事力量的强大,非止于科技优势,更因其不断的挑起战争,进行实战练兵,华夏军队却多年正经没打过仗,两国若真爆发军事冲突,华夏军队无疑会吃不小的亏。
更让刘彻迟疑的是,祁连山南的月氏诸部无疑对大汉恨之入骨,若是放他们迁往大月氏,让昔年分裂的月氏得以重新合族,将来逐渐做大的月氏人,对大汉会是何等态度,可就不得而知了。
刘彻揉了揉眉心,出言问道“依你之见,大月氏为何急着归拢过往分裂出去的族人?”
张骞早已料到陛下会这般问,也已仔细思量过,随即答道“回陛下,微臣以为,大月氏应想壮大自身,以抗衡康居。”
刘彻扬了扬眉梢“继续往下说。”
张骞追随刘彻多年,晓得陛下是初步认同他的揣测,故才有兴致听他往下说,不由松了口气,继续道“康居军力壮盛,据细作呈报,大宛多年来向康居和大月氏皆是纳贡,耗赀颇巨,近年已隐隐不堪重负,隐有归附康居,抗拒大月氏之意。”
刘彻不由颌首认同,康居最初是游牧民族建立的国度,属民虽仅有五十余万,却足有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