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柳校尉的周亚夫硬是将他这皇帝拦在大营外,文帝不怒反喜,从此更为信重周亚夫。
由此可见,似腰牌此类出入军营的凭证,对汉军将士无疑是极为重要的,若有伪造军中信物者,视同谋逆,是要枭首夷族的。
将官若是离营,又无军务在身,须将腰牌等信物妥善保管,免得遗失,故他们多不会将之悬挂在腰间示人,若教贼人盗取,用来做些甚么行骗之类的恶事,那就有大麻烦了。
侍卫们见得裴虎出示腰牌,皆是心中哀叹,小主子,小祖宗啊,你提醒这莽夫作甚?
退到一旁的掌事和女侍者们亦是掩面无语,少东家真是被贤王夫妇惯坏了,胡闹向来不分场合,哪有自个被人擒住,还要替人出主意的?
“你应已确信我的身份,尚要将我扭送中尉府?”
少年得脱“魔爪”,却是没借机逃离裴虎身前,寻求侍卫们的庇护,却是转过身,揉着留下些许青紫的手腕,仰头瞧着裴虎,饶有趣味的问道“你可晓得现任中尉是谁么?”
裴虎讶异道“现任中尉?”
他离京年余,是真不晓得张汤已迁任玄菟太守之事,不过听得少年的语气,也能猜出那不畏权贵的“国之蝰蛇”应是真的离任了。
张汤在王侯权贵眼中是个阴戾的酷吏,然在京畿百姓眼中,却是个公正严明的好官,裴虎适才即便确信了少年是贤王嗣子,却仍执意将他扭送中尉府,正是出于对张汤中尉的信赖。
少年眉梢微扬,带着浓浓的恶趣味谑笑道“你要晓得,现任中尉乃是我家皇叔,胶东王刘寄!”
裴虎不以为意的闷声道“那又如何?”
少年登时被噎得接不上话来,是啊,那又如何?
说皇叔会包庇自个?
往那为脾性暴烈的皇叔身上泼脏水?
不对,不对!
“我又没触犯律法,谈甚么包庇?”
少年的脑子终是彻底转过弯来,恼怒道“皇帝叔父说得没错,傻子是会传染的,我险些被你这傻子气糊涂了!”
“……”
店内众人看着自家小主子,自家少东家,真真无语得紧。
裴虎却是鄙夷嗤笑道“光天化日调戏民女,还敢狡辩么?”
“我?调戏民女?”
少年愣愣的看着满面肃容的裴虎,又扭头望向自个适才撩拨的那女侍者,旋即捧腹失笑,剪水明眸提溜一转,复又道“你情我愿,算甚么调戏?”
裴虎满脸不屑的盯着少年,端是不发一语。
“怎的,不信,那你来问她。”
少年无奈的耸耸肩,唤过那尚未来得及理好衣襟的女侍者,“你来与这莽夫说,你适才可是心甘情愿的。”
女侍者心知少东家又要捉弄人,只得强忍笑意,憋得面色涨红,只得垂下臻首,轻轻点了点。
裴虎见状,反是以为这女侍者是畏惧少年的权势,忙是出言道“姑娘勿怕,今上圣明,胶东王多年来亦治军严明,绝非徇私枉法的昏官,定会还姑娘公道的!”
“官人此言差矣,奴家真是心甘情愿的。”
女侍者满心无奈,心道这将官虽是容貌俊朗,但着实是个呆子,怎的仍瞧不出少东家是……
“……”
裴虎见得那女侍者抬头说话,端是言之凿凿,那神情确不似作伪,不禁张着嘴诧异道“那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下行此等淫……”
“嗯?”
少年却是不乐意了,出声打断道“你这甚话,自个心下龌龊,见着事儿亦是往龌龊处去想!”
裴虎哑然无语,心下虽是不甘,然若这二人真是你情我愿,当众打情骂俏顶多算是有伤风化,还真算不得甚么白日宣淫,更谈不上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