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驻大汉北疆,分别驻扎在辽东、云中、朔方,连骑兵带诸曹辅兵,兵员近愈八万,随时能出兵驰援。 故北冀塞的大汉守军虽不免紧张慎重,却也没慌乱到失去分寸,匈奴大军不来则矣,若是真来的,但凡北冀塞能守个十天半月,待得塞内大军来援,此地必将成为匈奴人的坟场! 对大汉守军而言,这是突然出现的危机,却也是攫取军功的天赐良机。 便连聚居周边的乌桓各部,闻得匈奴来犯,亦没太过惊惧,紧急避难虽难免财产损失,但要说匈奴人敢冒着被大汉援军包围全歼的风险,踏足乌桓山脉进行追杀,他们是不信的。 只可惜,随着展丘的回返,还带回一位匈奴将领,大汉守军趁机攫取军功的美好愿望却是落空了。 汉七十年,九月廿八。 匈奴叛将勾里葛率千余族众,自漠北来投,于大漠东南遇乌桓巡骑,遂命族众停驻,孤身随乌桓巡骑往北冀塞。 汉塞守将不敢擅自定夺,遂快马奏报朝廷,汉帝刘彻闻之,慨叹曰我汉室八十载筹谋,全功在望矣! 十余年前,刘彻御驾亲征,大破匈奴单于所部于漠南,军臣单于弃全族老幼不顾,率残部西逃,远遁万里;左贤王亦不战而逃,撤回漠北狼居胥山,归拢余下的匈奴族人,自号屠耆单于,却也再不敢南下牧马。 今岁入秋后,屠耆单于突是沉疴病榻,右谷蠹王乌维趁势率部作乱,欲诛杀屠耆单于,以报昔年杀父之仇,然终是不敌单于庭所部,败逃西去,不知所踪。 刘彻实是早已知晓漠北匈奴内乱,盖因早有暗卫在漠北潜伏多年,不断向郎中令齐山传回密报。 乌维,乃是伊稚斜长子。 昔年伊稚斜为左谷蠹王时,被乌桓人趁其北返漠北之际,端了王庭和留守的两万余骑,军臣单于非但未治其罪,更让他代替战死的右贤王,掌匈奴右部。 后军臣单于大败于漠南,左贤王阴杀伊稚斜,收其所部兵将,返归漠北自封大单于,又贪图伊稚斜之妻年轻貌美,且为安抚和收拢右部残余族众,将之立为阏氏。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乌维焉能释怀? 是的,夺妻! 依匈奴习俗,兄死弟及,父死子继,非仅限财产地位,更包括女人,在汉人看来是有悖人伦,然在匈奴,老爹死了,睡自家老娘是天经地义之事。 屠耆单于虽对乌维有不杀之恩,甚至封了他右谷蠹王,然在匈奴举族衰微凋敝之际,右部势力更是被单于庭不断削弱,乌维看似心甘情愿的“认贼作父”,实则心中愈发愤恨的。 隐忍多年,终是趁势作乱,虽未大仇得报,却也搅起阵阵腥风血雨,使得本就尚未恢复元气的匈奴更是雪上加霜,十余载休养生息所得,皆是毁于一旦。 屠耆单于虽是惨胜,却见得匈奴再是复起无望,病情愈发沉重,不久便即一命呜呼,端是死不瞑目。 屠耆单于死后,匈奴诸王再度为争夺大单于陷入混战,相互率部厮杀,久久僵持不下。 汉廷群臣闻讯,皆是欣喜若狂,纷纷劝谏皇帝陛下,趁势出兵漠北,将匈奴举族诛绝。 奈何皇帝陛下却无动于衷,只着大农少卿宋远前往北冀塞,带匈奴叛将入京,顺带让大汉守军将匈奴骑兵的马匹兵械尽数收缴,与其余匈奴部众一道,尽皆安置在北冀塞周边定居,可如朝鲜劳工和乌桓百姓般,靠替汉廷挖掘和冶炼银矿维持生计。 至于归化名额,还要待得公府仔细斟酌,再做裁示,毕竟大汉臣民对匈奴恨之入骨,若不立下真正的功绩,匈奴人想要归化入汉无疑是难上加难。 宣室殿内,皇帝刘彻瞟了眼满脸欲言又止的太子刘沐,心中微是叹息。 这傻儿子还是太过稚嫩,经不起朝堂那群老狐狸的怂恿撩拨,容易热血上脑啊。 刘彻皱眉道“怎的,难不成你也想劝为父发兵漠北?” “父皇,儿臣确是觉着此乃天赐良机,不可错失啊!” 今日情况特殊,刘沐得以列席早朝旁听,听着诸多朝臣慷慨激昂的谏言,饶是下了朝,仍是热血沸腾。 “天赐良机?” 刘彻剑眉微扬,沉声呵斥道“愚蠢!你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