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迷信鬼神,然身为医者,惯见病患与家眷的生离死别,实在不喜闻得亲人轻言“生死”。
耿忠瞧见她的神情,不禁摇头失笑。
这丫头,昔年那般温顺乖巧,嫁了人,生了娃,却是转了性子,动不动就吹鼻子瞪眼甩脸色。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或许的就是这么个道理。
便在此时,门房来禀,是太子殿下驾临。
父女俩忙是起身,整襟正冠,往前庭去迎。
刘沐见得两人出迎,忙是紧走几步,伸手虚扶耿忠,没让他作揖下拜。
“快快免礼,老人家乃是婉儿的长辈,今日登门拜谒,本该孤王见礼才是。”
刘沐如是道,倒也不算失去尊卑分际,他与赵婉虽未大婚,然对其长辈执晚辈礼也无不可,就算皇帝陛下,拜谒师长时也是行礼的。
“殿下切莫这般,恁得折煞老朽!”
耿忠不似苏媛般位列诸卿,只是区区农学博士,得爵五大夫,是真不敢生受太子见礼,怕不是要折寿的。
“呵呵,老人家便是耿老先生吧?”
刘沐对亲近之人本就不甚拘礼,也没再虚言客套,随二人入得正堂,笑问道。
“老朽正是耿忠,昔年得蒙圣恩,腆为农学博士,可当不得殿下唤先生。”
刘彻笑意更甚:“当得起,当得起,孤王曾听父皇提及,昔年与皇祖父微服出游,查看南山官田,还曾到老先生家中蹭了顿午膳。”
耿忠闻得陛下仍记得昔年故事,又是感动又是汗颜:“殿下笑了,老朽当初有眼无珠,不识圣驾,只做了几道粗鄙吃食,现今每每忆及,皆是惶恐懊悔。”
“哈哈,老先生无须如此,皇祖父和父皇早吃厌了珍馐佳肴,偶尔常常寻常农家的粗茶淡饭,反是更对胃口,况且听父皇,老先生的厨艺可着实不差。”
耿忠憨笑道:“老朽的叔父原在雁门太守府中掌厨,少时跟他学过些时日罢了。”
苏媛待侍婢给太子奉了茶,出言问道:“不知殿下今日驾临,所为何事?”
刘沐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带着几分心虚:“孤王是得了父皇的嘱咐,特意来给耿老先生送这两本农学典籍,专是针对如何栽种培育玉米植株。”
他将手中尚未放下的布包递给耿忠,稍稍敛了笑意:“父皇对此事颇为重视,本欲亲自召见耿老先生,仔细交办,奈何近日政务繁忙,难寻空闲,见孤王今日休沐,便是嘱咐孤王来传谕。”
这话却是半真半假,皇帝要传谕,也没必要让太子跑腿,刘沐适才在椒房殿用膳,却是主动揽下这差事,摆明就是有旁的心思。
屁孩的花花肠子,皇帝老子和皇后老娘还得瞧不出么?
苏媛也是心思通透的,瞧着太子殿下那飘忽不定的眼神,就晓得龙崽子又惦记自家的白菜了。
真真无奈得紧,禁足都禁不住了。
耿忠却是不知内情,双手接过布包,心翼翼的置于案上,解开一看,确是两本农学书籍。
他本是目不识丁的泥腿子,然自做了遗孤院的农学先生,就日日苦学,从无半分懈怠,得任科学院的农学博士后,更是如此,加之诸多新学典籍皆广泛使用白话文和标点符号,识文断句皆比过往的经史子集容易得多,故他是能阅读无碍的。
若非太子殿下在场,他怕是要迫不及待的仔细研读了,干了大半辈子农活,钻研农学二十载,见得新的农学典籍,心肝脾肺肾就若被猫爪挠着,痒得慌。
“依典籍所载,玉米应是一年一熟,然此番获取的植株品种未知,亦不知喜习何等候水土,故须得仔细看顾,饶是遣人昼夜看护,详细记录生长情形亦不为过。”
刘沐晓得轻重,在传达父皇谕示时,端是一丝不苟的,复又道:“父皇念及耿老先生年事已高,故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