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胆魄,倒是配得上他那非比寻常的命格。
可如此说来,为何会遇上双亲被杀、满门皆屠,这种惨事呢?
…………
公孙拓站在自家府院门外,一袭青衣满是褶皱,面容略显疲态,满目凄然。
昨夜初见此情此景的视觉与精神冲击,此时已淡去许多,可心中的惶恐与愤怒一丝未减,还添了几分悲凉。
他也想不通。
崂首捕说妖邪不简单,需求得隐灵深山中的道仙出手,方能化解。
老道仙确实心善,二话不说便应下了。
只不过,看上去其貌不扬,又矮又瘦,虽有点儿风骨韵味,可与话本里说的世外高人,完全风马牛不相及。
不过,父亲说了,不可以貌取人。
老道仙那般模样,应该是低调吧。
那么,眼前这个在院子里蹑手蹑脚转来转去、像只热锅蚂蚁似的小道士,到底是在做什么?
还有,他唱的是什么曲子?为何如此古怪,却是从未曾听过。
莫不是什么捉妖驱邪的法咒?
“看见蟑螂,我不怕不怕啦,我神经比较大,我不怕不怕不怕啦…”
来来去去,李长安就只记得这么一句。
前后院踅摸了好一阵子,斜阳垂暮,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偌大的公孙府宅中,已空无一人。
看着满院盖着白布、四零八落的尸首,院墙上触目惊心的血字,再加上那没头风一吹,李长安很本能地,方了。
“小道兄。”
“啊!”李长安吓了一跳,转身看到院门口站着的公孙拓,拍着胸口,道“你醒啦,那就,麻烦过来一下。”
公孙拓眉头微微一皱,犹豫了一秒后,他迈步走进院中。
公孙拓刚站定,便见小道士抬手立起两指,在自己眼前画了个圈。
随后,他便觉得额间绽开一片清凉,有些昏馈的思觉,登时清淅起来。
检查之时,有感公孙拓神思有些恍惚,李长安就顺便念了个清风解惑咒。
而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可算得上是神通了。
公孙拓心底不由生出一丝愧疚。
刚刚还在怀疑这个面黄肌瘦的小道士,这会儿人家随便指了指,就神清气爽了。属实不该心生疑念啊!
“性灵稳,心神凝。无碍了。”李长安拍拍手道。
抬头看向泛青色的天,冬日夜长,估摸这会儿差不多6点左右,离戌时还有一个多小时。
“多谢小道兄!”公孙拓拱手揖了一礼。
李长安摆摆手,“嗨,多大事儿。
那个…公孙公子,我觉得吧,你还是别在这儿待着了。多看…多神伤,对吧。
我师父去了松涛客栈,要不,你去那儿找他。”
其实,这会儿天色渐暗,李长安巴不得有个人在院子里陪他一起看守除怨箓。
但公孙拓,就算了吧。
虽说人死不能复生,但这些尸首暂时不能收,就这样曝露着,多看一眼多难受一分。
公孙拓的目光在父亲与母亲的尸身上,来回扫了几遍,宽袖里的双手下意识握作拳状,泪目道“多谢、好意!”
李长安想了想,也确实没什么好劝的,随他吧。
公孙拓跪坐在父母亲尸身当中的地上,时而口中轻念着什么,时而仰头望天…
李长安也不擅于安慰人,深觉有些不自在,便又在院里晃悠了一圈。
两人也无对话,就这样干巴巴地过了好一阵。
片刻后,李长安咂着发涩的喉咙,终是耐不住口干舌燥,走到公孙拓身边,清了清嗓子道“公孙公子,麻烦你个事儿,我口渴,不知哪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