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小驴从小坑蒙拐骗的朴素观念中,这世界上基本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
如果有,那就是钱给的没到位。
不然母亲一病不醒,前些年多少大夫诊脉之后都摇头说活不了多久,也不会被他用狠劲砸钱维持住生机。
不过他还是失望了。
觉弘和尚只是看了那些钱一眼,就无奈说道:“小施主收起来吧,不是钱的事。”
他不甘心道:“如果您觉得不够,我还可以再加!”
觉弘和尚起身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去给你收拾一间禅房,今晚暂且住寺里吧。”
看着对方离开,陈小驴在禅房里低头,盯着桌上散乱的银元脸色阴晴不定。
几分钟后觉弘和尚过来,带他进了隔壁勉强收拾好的一间屋子,又多点了两盏油灯后问道:“小施主晚饭还没有吃吧?”
陈小驴尴尬点头。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肚子立刻就开始叫了。
“我去烧点粥,一起吃些吧。”
觉弘和尚又进了厨房,烧火填灶,陈小驴没事干也跟着进来,看着泥盘的大灶台和旁边风箱惊诧莫名,这是北方人用才用的东西,上海这边做饭可不用这个。
想到方全虎给自己讲的那个不知真假的故事,他试探问道:“大师是北方人?”
觉弘和尚没有隐瞒,点头道:“祖籍是北方,小时候那会兵荒马乱的,被师父带来了寺里,也就一直在这里了。”
还真是这样?陈小驴微微一楞。
觉弘和尚看出他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呃,没怎么。”陈小驴有点心慌,他不想惹事,但方全虎说的故事一直在心里出现,搅得他心烦意乱,又想着既然都话赶话的说到了这里,索性直接道:“其实也有点事,之前听朋友说了点这里的事,还说大师您早就已经死了,不知道您能不能给我解惑?”
说话时候他状若不在意,实则不动声色的仔细观察着这位烧灶的老和尚,然而觉弘和尚古井无波,一丁点反应都没,只是淡淡道:“继续,除了这个,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看着对方的平淡反应,陈小驴也不客气了,直接把听到的那些事讲了出来,不过删减修改了一些,最少让觉弘和尚猜不到是哪个村子的人说的。
其实在说这事情的时候,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紧张,悄无声息的按住了后腰的桃木匕首。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面前这位老和尚,是方全虎说的那个真法寺里妖怪邪祟变的,听自己说了这些后,认为自己识破了他的身份杀心大起,最少自己还有个反抗的机会。
但让陈小驴没有想到的是,觉弘和尚在听完了这个故事后,竟然直接道:“给你说故事的那个朋友,是方家村的人吧。”见他对方家村三个字疑惑,又补充道:“寺里东南边那个村子。”
我草!
这就猜了出来?
陈小驴吓了一跳,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觉弘和尚就看了他一眼,说了句石破天惊的话,“那个村子里早就没几个活人了,一村子的邪祟,小施主你知道浦弯镇的人管方家村那地方叫什么吗?”
陈小驴愣了,呆呆的看着对方,有点怀疑面前这位觉弘大师,是不是脑子糊涂了,顺着话问道:“什么?”
觉弘和尚道:“方家坟。”
“呵!这怎么可能?”陈小驴回过神,无语道:“大师您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怎么可能有一村子的邪祟,邪祟都是大白菜不成?而且我还进了两趟村,要真有那么多邪祟,我还能活着出来?”
“出家人不打诳语。”觉弘和尚摇头,“是真是假,明日你从这里离开,随便找一个村子问问不就清楚了?方家村的事情犯忌讳,我也不便多说,以后那个村子最好别去,那个村里人的话,也最好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