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折子的光来去都很快,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个引火的,不是照明的。
但在火苗熄下去之前,陈小驴还是把这二十多个跟棺材一样的大冰块看了遍,只剩下了一个想法——这假的吧?
在每个冰块都封着一具僧人尸体的情况下,他竟然看到其中一个是空的,中间还留了个人形,这让他不得不想到出现在自己屋子里的那具。
四周重新陷入黑暗,陈小驴在地窖里又冷有困,身上各个地方更是疼的厉害,猫兄无声跳到了他的怀里舔舐伤口,一人一猫皆陷入煎熬的等待。
就在陈小驴打了个不知道第几个哆嗦,又强撑过第几次困倦后,他终于听到了点响动,抬头往头顶看,十几秒后堵住地窖的石桌被掀开,外头的天已经是蒙蒙亮了。
“小施主,可以上来了。”
觉弘和尚在上面招呼,声音听着有点疲惫,陈小驴精神一振,马上蹬着两边墙爬了上去,出来被夏天的热气一扑,整个人舒服的哼唧起来。
院子里已经是狼藉一片,觉弘和尚那件禅房的门已经被拆了,他睡的那间屋子,窗子也没了,地上散乱的扔着不少木头茬子,那些晚上在寺里肆虐的东西也一个影子都看不到。
陈小驴又看了猫兄和自己身上一眼,都不太好,猫兄的黑毛被扯下来了不少,血迹斑斑无精打采,他自己身上到处淤青,被咬烂的伤口最少也有十几个。
反倒是觉弘和尚,虽然看着有点疲惫,但人看上去最少没有被伤到。
看着觉弘和尚捣了点绿油油的草药过来,陈小驴敷着伤口苦笑道:“大师,寺里晚上也太可怕了吧,就着您还跟我说安心睡觉就行?”
觉弘和尚却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后神色郑重,“这不是寺里会出的事情,小施主,我且问你,你身上是不是带什么不该带的东西进来了?”
陈小驴蓦然一楞,突然想到了昨晚上老村长绑走方全虎前的那句忠告,心中大骂去他妈,难道和这个有关系?
觉弘和尚见他不说话,严肃道:“这事情很重要,小施主不要瞒我。”
陈小驴伸手进衣兜,把那一小段指骨拿了出来。
觉弘和尚接过去认真打量片刻,竟然直接认出来了,发着嘶声倒吸冷气,道:“这东西,你是从下游那个密林里,埋着的那半幅尸骨上拿的吧?
陈小驴吃惊道:“大师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是老衲亲手埋的。”觉弘和尚摇头,心有余悸道:“幸好你只带了一截指骨进来,要是带的更多,咱们只怕捱不到天亮了。”
我草!方全虎那狗日的坑自己!?
陈小驴听到这话震惊,方全虎一开始可不是这么说的,而且他当时可是带了截粗壮的腿骨,还怂恿自己也拿一根来着!如果不是那老村长及时带人把他们截住,那后果真要不堪设想!
他疑惑问道:“这骨头有什么说法?”
觉弘和尚道:“说来话长,很多年前浦弯镇来了个妖人四处传教,骗了不少人自杀,后来被附近村民打死了,老衲给处理的后事,这骨头就是那人的。”
又是一个新的说法。陈小驴听得脑子有些乱,想详细再问,觉弘和尚却三缄其口不愿意再多谈。陈小驴抓耳挠腮,只能旁敲侧击的问道:“那昨晚上冲进寺里的,都是些什么人?”
“不是人。”
“那是什么?”
觉弘和尚卖了个关子,道:“等会出去了你就知道了,草药再敷一会儿就可以洗掉了,我先把屋子收拾一下吧。”
发现觉弘和尚起身直奔自己住的那间,陈小驴突然想到床上还有一具僧人尸体,再加上在地窖里看到的,难免紧张,追过来一起翻窗进屋,也准备好了说辞,如果觉弘问的话,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好,却没想到进了屋之后,那具尸体竟然已经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