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钧在总店里都身居要职,按计划本应七月初回到京里,还有别的差事要担。而两位上京培训的学员,也要在八月前到达。这时间上拖不起啊。
常勇环了众人一眼,对刘掌柜笑笑,“多谢刘掌柜提醒,这事情是得从长计议。等我和张先生商量过后,再做决定吧。”
刘掌柜知道多劝无益,于是拱手退下,自去忙活了。
常勇和张明钧又商议了良久,最终认为他们一行人轻车简从,又没带大宗货物,也与平常走亲访友的百姓无意,该不会引起土匪的注意。因此一致认为,可以冒险上路。
既然他们做出决定,刘掌柜也不好再劝,只细细叮嘱了他们路上的注意事项,再三说明了财不露白,又给他们每人一把匕首防身,才送他们出城去了。
众人又走了几日,渐渐进入碧峰山的地界。这片山林莽莽苍苍,草木茂密,树木遮天蔽日,又多深沟险壑,果然是处易于藏匿作乱的所在。
常勇他们战战兢兢地走了两日,却发现一路平安,路上偶尔也见成群结队的行人通行,似乎也没刘掌柜说的那么严重,众人也渐渐放下心来,黎静珊甚至有闲情逸致撩开车帘看起风景来。
她趴在窗边看了一会儿,转头看叶青在小几上给姚岚写信——竟然是写在宽大的梧桐叶上的。
叶青迎着黎静珊惊羡的眼神,叼着细毛笔沾沾自喜,“‘梧桐相待老,鸳鸯合双死’,听说过吧。梧桐叶可是表达了最坚贞的爱情,和最深切的思念。岚儿自当感受到我的心意了。”
黎静珊心下虽然为他的神情感动,嘴上却不饶人,哼笑道:“我只听说过,‘梧桐更兼细雨、一声梧叶一声秋’。哎呦,好不凄凉。”
话未完就被叶青一个爆栗敲在脑门,“酸!你就自个酸去吧。”
黎静珊捂着脑门,也不在意。却想着自己代常叔写的信,应该送到阮明羽手上了吧。
阮少爷正在看信。
信上盖的是常勇的私章,信笺上却是黎静珊那秀丽的字体。信上不过写些日常小事,并介绍了沿途见闻,用的还是常勇的口吻。阮明羽脸上却不自觉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阮书看少爷的嘴角微微翘着,也松了口气,暗道,最近总算不用夹着尾巴伺候少爷了。
阮明羽把信看了两遍,抬头问道:“她的家信也到了吗?”得到肯定答复后,他抬脚就往后院走去。阮书觉得少爷真是越来越八卦了,连人家的家信也关心起来。
果然黎静玦也正在跟母亲念姊姊寄回来的家信。阮明羽大喇喇在旁边一站,面不改色的撒谎,“你姊姊在给我的信里,跟我说了些带你上京的要求,我也听听她在这家信里,是否都说清楚了。”
黎静玦不疑有他,把那信大声念了出来。果然写的也是些风景见闻,和一些例行问候。
阮明羽不过是好奇,通过比较信的内容,暗自评估自己在那丫头心里是什么分量。如今见信件的内容大同小异,心下甚是满意,连眼角也染上浅浅笑意。
正盘算着下一封信是否直接写给她本人,突然听黎静玦念道:“……泰州叶青师兄也跟我同车上京。叶师兄性子随和,为人风趣,极好相处。”
阮明羽眉头一皱,目光沉了下来。
“……他技艺精湛,对我不吝指导,此行获益良多。路上有此良师益友为伴,必不再寂寞。家里勿念为盼。”
阮明羽连脸色都阴沉下来。
黎静玦念完了信,又认真扫了一遍,疑惑问道:“姊姊并没有说要注意什么呀?”
“她只顾自己找乐子去了,哪里还记得要交代你!”阮明羽冷冷地道,“你先准备好六月初的院试吧。”说吧快步走回了前院。
阮书正坐在院中桌旁剥花生吃,忽然见少爷满面乌云的进来,忙站起来叫了声“少爷”。阮明羽却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