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宝石后,也看到了筐底的纸条,不禁哀嚎连连。然而哀嚎也没有办法,只得挽起袖子甩手干吧。
忙活了一个下午,大部分学员总算磕磕绊绊地在酉时上交了作业。但也有几个学员只交了半成品,等着被扣分的命运。
经过第一天的学习,大伙儿对庄润清警告过的恶魔式的训练有了初步的了解,只是连哀叹的力气都没有了,早早洗漱完毕,就直接瘫在了床上。
黎静珊躺在床上,正巧能看到窗外的月光透过树梢洒落屋里。她看着那明亮的圆盘,在心里说道,阮明羽,你知道吗,京城的月亮确实比旻州的更大更圆,这揽月的天梯虽难,我总有上到顶端的一日。
她阖目进入梦乡的前一刻,还在想,不知他此刻在做什么。
此时的阮明羽,正在竞宝阁账房内,跟案头堆积成山的账本较劲。
他离京三年,又初接手竞宝阁,第一要务就是要把竞宝阁这几年的账目理清。他并不是为了查竞宝阁的收支账目,而是通过查看买卖细目,来推断销售行情,思考今后的经营方向。
因此饶是他一目十行,智计百出,一日下来仍是被那些数字搅得头昏脑涨。他放下手中的帐册,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明亮的圆月,突然想起今年元宵节上的那轮圆月,还有那时在夜市里吃的那些小吃。他突然就觉得肚子饿了起来。
他转身吩咐阮书为他备一份夜宵,又想着这样的夜市,在京城也是有的,等哪天有空闲时间,定要带那丫头去逛一圈。
一觉醒来,天巧堂的学员们又开始了打仗似的一天。
“昨日交上来的作业,各位扪心自问,能称之为首饰吗?”
严先生阴沉着脸,把学员们的作业都摆在长桌上,一件件点评过去:“这个只做了半拉子的镯子,我还以为是拿到一段扭曲的麻花绳。返工!”
学员中有人低下头去,脸红到了脖子根。
其实平心而论,那只镯子的设计堪称精美,已经完工的镯身上隐隐能看出喜鹊缠枝的造型。只是时间太赶,那没能完成的缠枝梅花反而像爬在镯身上的毛虫。
“这个比例不对,返工!”
“说的是交花丝,拿个素丝糊弄谁。返工!”
“手工粗糙,粗制滥造,返工!”
众人噤若寒蝉,等着命运的宣判。
“这个是谁的作业?”严先生指着一件作品。
“这是我的。”黎静珊忙应道。
“你的手指是鸭掌吗?五个手指是连指?你这是累丝还是扎麻花?”严先生一连发出三问,嫌弃道:“这是我见过的最丑的累丝。返工!”
黎静珊灰溜溜的去拿回自己的作品,这也是她听过的最打击的评语。她无意中抬头,恰好看到傅金宇挑着嘴角,笑得幸灾乐祸。
然而她现在没工夫跟他较劲,她知道自己今日中午的时间,又要在赶作业中度过了。
当然,这三十份作业中,也有几份作业入了严先生的法眼,其中就有叶青和孟姝的。对于叶青作业的评价,严先生只说了一句话,“你们不知道什么是累丝的,就拿这份作业做标准。”
一锤定音,奠定了叶青在累丝工艺课上的超然地位。
到了午休时间,黎静珊被同伴们好说歹说拉去了膳堂。几人打了饭菜,围在一桌吃饭。
“昨日害你迟到的那个傅金宇,你们知道他是什么背景吗?”庄润清一边大口扒着饭,一边压低声音道,“他是京城总店的人。”
“京城总店的人就能这么嚣张啊,又不是只有他一人。”王敏芝不服气地道。
本来这天巧堂的培训班,最初就是为培养京城的首饰匠人而开设的。后来才吸收了各地分店的优秀匠人一起培训。因此一直是京城的学员占多数。比如这次的培训班,京城学员就有十八人,而外地学员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