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触手可及时,化为了泡影!
怎能让她不痛!
……其实不是没有预兆的。
她在西陵时就时常嗜睡,困倦不堪,疲累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在夷族寨子里,帮阮明羽包扎伤口时,因为闻了血腥气而忍不住呕逆;回京的路上频频晕车呕吐……这些症状都是肚子里的小生命,在努力提醒她,像她证明自己的存在。
只是,黎静珊虽然身体纤瘦,却极少生病;她的月事也不是很准,那段时间又忙着四处奔波,根本顾不上此事;她忙于国礼设计和安排军备武器的改良,潜意识里也没想这么快要孩子……
一切的因由加在一起,让她本该敏感的女性本能也没能发挥作用。而如今直到了失去了,那懊恼悔恨才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痛楚。
“是我的错……是我错了……”黎静珊反复说着,眼泪就如冲坏了闸门的洪水,源源不断涌出,滴答掉落打湿了面前被褥。
吓得得阮明羽把她圈在怀里,不断安抚“珊儿别哭,别再哭了……你刚坐小月,这么哭太伤眼睛了……乖,别再哭了,你的眼睛受过伤,再哭可要坏掉了。”
黎静珊却哭得歇斯底里。她满脸是泪,不断地呢喃重复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它,阿羽,是我害了它啊,对不起……”
阮明羽彻底慌了。
在他印象中,黎静珊从来冷静从容,沉稳自持。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脆弱崩溃的她。而直到此时,他才意识道,这个失去的生命,对她的打击有多么大。他虽然也为那小生命而痛惜,但他的痛,也许比不上与它骨肉相连的黎静珊的万一。
阮明羽心如刀绞,却毫无办法。只得紧紧抱住她颤抖的身子,一遍遍地安抚道,“珊儿,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是我没照顾好你们,是我不好,你别哭了,珊儿,求你……珊儿!”
黎静珊刚醒来,本就虚弱不堪,哪里禁得住这番折腾,直哭到眼前发黑,又晕了过去。阮明羽想扶她躺好,无意一摸她身下,却摸到一手的黏腻,他惊慌地抽出手一看,只觉得心都被绞碎了——满手殷红的血色。
这二次大出血,虽然没有要了黎静珊的小命,也令她元气大伤。而身体的伤还在其次,心里的伤才是长久难愈的疤。整个人了无生气,连灵动的眼神都变得迟滞了。
阮夫人是黎静珊再次醒来的第二日早上,赶到摘星苑的。
黎静珊看到一身黑衣阮夫人进了屋,眼神明显地瑟缩了一下,还是怯生生地叫了声“母亲”。
阮夫人在床前坐下,拉起黎静珊冰冷的手,捂在掌心里,温柔道,“阿羽这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阿珊,让你受苦了。”
又转头对站在一旁的阮明羽道,“我带了些补品日用过来,你出去看着让人卸进院子里,小心别碰坏了。”
阮明羽应了一声,安抚地看了黎静珊一眼,转身要走。
“阿羽……”黎静珊弱弱的叫了一声,尾音都打着颤儿。
她是真的害怕。
阮家不在乎一个皇宫里委以重任的首饰匠师,却一直心心念念让阮明羽赶紧传宗接代。如今她好端端的把孩子折腾没了,她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阮夫人。
阮明羽看着黎静珊原本苍白的脸色,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他为难的看了眼阮夫人。
阮夫人坚定地回看他,“去吧。珊儿有我看顾着。”
阮夫人身后的玛瑙也笑道,“三少爷,奴婢跟您出去,好跟您对一下数。”
阮明羽俯下身,抱了抱黎静珊,在她耳边轻声安慰道,“没事。万事有我呢。”才起身出去了。
黎静珊的目光一直追随这阮明羽,门扉掩上的一瞬,她竟随着那啪的轻响,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
阮夫人看在眼里,叹了口气,轻轻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