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茶点放进食盒,在上面摆上几朵雕好的牡丹花,提着往正院快步走去。
她在门口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应了一声,“进来。”
黎静珊怔愣一瞬,觉得这声音听着耳熟。然而她无暇细思,推门而进。
她刚一脚跨过门槛,看到那少爷正在窗下逗鸟,正从身后阮书捧着的鸟食盒里挑起些黃粟喂鸟儿,听到动静转过身来,那俊美无俦的脸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落入她眼中。
黎静珊猛地愣住,惊得连手里的食盒都差点掉落地上。
阮明羽也看着她,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怎么是你?”
黎静珊脑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现在逃跑还来不来得及?
阮明羽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早上在路上见这丫头挣得一身水一身泥,脸都花了。如今梳洗干净了,倒是还能看,不过也就中人以上之姿,算不得绝色。
他此行谈的生意顺利,如今又睡饱餍足,难得有兴致逗一逗她。于是靠近她身边,微微俯下身子,对她轻巧笑道:“早晨的恩还没报呢,这么快就又求上门了?这回,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黎静珊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眼带桃花,笑容暧昧,偏偏那眼风还很勾人,脑中快速闪过的是:时常夜不归宿、衣服上的口脂印、好鲜衣美食的纨绔,还有今日早晨他带笑的那一句“以身相许”!
她吓得绷紧了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才想起手上拿的食盒,忙闪身进屋,把食盒放到桌上,挤出个难看的笑容:“奴婢……是送茶点过来的。”忙转身就要走。
身后传来戏谑的声音,“这就走了?怕什么,难道我会吃了你?今早勇斗歹徒的气魄呢?还是——”
说话间他已走到黎静珊面前,摸了摸脸颊,眼波流转,粲然生辉,嘴角笑出浅浅的两个笑涡,轻启菱唇:“——还是因为我长得太丑了?”
黎静珊看着他亮如晨星的双眸,里面似浩瀚夜空的万千星光,她怔怔地好似被吸了进去,鬼使神差地道:“不是!是你——长得太漂亮了!”说完,她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噗——哈哈哈哈!”阮明羽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
连阮书也笑的捂着肚子,“黎姑娘,我当你是个内敛的,没想到活泼起来,连我都自愧不如!哈哈哈。”
阮明羽抹着笑出的眼泪道:“好,就凭你这句话,福伯说你有事求我,说吧,什么事?”
黎静珊被笑得满脸通红,局促地抓紧衣角。但看着阮明羽那双清澈却幽深的眼眸,还是把心一横,跟他提了租住的请求,又道,“我们不会打扰很久,等寻到合适的屋子就搬走。”
阮明羽接过阮书用银叉挑好的一块如意糕,小口咬着,“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微眯了眼,声音懒洋洋地,带着危险的蛊惑,“你怎么报答我?”
——又绕回来了!
黎静珊绷紧了后背,小声道:“我、我们不白住,可以付房租的。”
“少爷我是缺那几两银子吗?而且,”那声音依然懒洋洋地,微眯的眼中漏出一丝洞察入微的光,“你来寻我,不也是为了省几个房租吗?”
被戳穿心思的黎静珊脸颊发烫。她就知道,那纨绔少爷不是这么好搞定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反而沉下心来。既然底牌都被人看穿了,还有什么好遮掩的呢。
她拿起食盒里的一朵雕花牡丹,递到他面前,镇定道:“少爷您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奴婢还能为您锦上添花。每日早膳的摆盘我都花了些心思,想必您都是看到的。这本不是我分内之事。若是您答应我在这里租住,每餐饭食,我都为您做花色摆盘!”
阮明羽好似才看到那花儿似的,拿在手中研究了一番,淡笑道:“中看不中吃。算不得什么好点子。若是没有更好的报酬,那两间屋子,就空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