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凉卿委屈,他明明很乖。
寒未辞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姨母的心口还一直疼着?”
闺娘从入了公主府就一直在和阳长公主的身边照料着,少有离身的时候。此时闺娘也在角亭里,听见寒未辞的话,回道:“长公主一直瞒着两位爷呢。”
相凉卿隐隐气到:“阿娘!”
寒未辞冷着脸时,身上的戾气总是格外重,江长远总觉得若是戾气能够实物化,寒未辞身上肯定一团团的黑气往外冒。
“闺娘,你说。”
闺娘看了江长兮一眼,长公主出事那日她并不在长公主身边,只听那日伺候的侍女说江长兮如何厉害,她本将信将疑的。后来她奉命去给这姑娘看伤,伤口上洒的药那都是特制的,疗伤效果比平常的金疮药要好得多了,她又隐隐有了几分希望。
闺娘道:“长公主的心疾之症是多年病灶了,初患病时又不注意保养,糟心事一多,心口就老犯疼。有时就疼一下,有时能疼上一炷香,断断续续的,太医们也看不出具体的,长公主怕皇上和两位爷担心,就忍着没说。”
寒未辞气笑了,只是对他一心敬重的姨母舍不得冷脸:“这种事也能忍的?”
和阳长公主有时候还挺怕这个小侄子的,悻悻笑道:“忍不住的时候我还是会传太医的。”
“信你才有鬼。”相凉卿对母亲明显是讨好的解释嗤之以鼻:“长兮妹妹,你还是给我阿娘好好看看吧。看完什么情况一定要实说,万万不能跟太医府那群庸医一般瞒着。”
“你自己不学无术,还好意思说人家是庸医。”和阳长公主作势要打他:“那是你皇舅舅每月多少俸银供着的呢。”
相凉卿躲开,不服道:“欺上瞒下,那就是庸医。
“你……”
“长公主殿下莫要动气,小公爷也是一片孝心。”心疾之症最禁心绪起伏了,江长兮给相凉卿递眼色:“小公爷这话说得长兮都不敢接了,长兮年轻,经验浅薄,哪里敢跟太医府的太医们相提并论的。只是长兮还是斗胆请长公主移步,让长兮先探探脉。”
角亭边上的垂花门过去就是画堂,和阳长公主请江长兮去那里把脉,江长远一外男不便跟过去,只好留在角亭跟相凉卿大眼瞪小眼。
至于寒未辞,此时戾气深重,无人敢惹。
和阳长公主身为先帝长女,当今皇上的长姐,身份尊贵非同寻常,她的公主府无论是选址还是内里的布局都是临都城豪门贵府里数一数二的,一个画堂内的布置摆设就足够二十个普通百姓家庭十年的开销了。
江长兮只扫了一眼,就摊开绢布给长公主诊脉。
“其实长兮一直有一疑问,”江长兮收回手,问了长公主的意见后,便请她躺下为她施针:“长公主的身体一直保养得很好,心口偶尔疼痛,可能是太过劳累或是天气变化太过频繁,湿寒交替的缘故。”
“照理说,少劳累,少动怒,加衣保暖,平常心态,这些都是常态才是。只长公主在天水堂犯病那日,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气怒攻心,方觉胸闷气短,心律失常,疼痛难忍。”
长公主和闺娘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室中静静,唯有江长兮缓缓的脚步声。
施针时缓,收针速,闺娘还未看清江长兮的手法,她便已收针完毕,“我既医了长公主一回,长公主就是长兮的病人。关于病人,长兮斗胆说一句,若有什么长公主拿捏不定的,不妨交给小公爷和王爷。毕竟身体是长公主的,出了事,伤心的可就是小公爷和王爷了。”
江长兮提了药箱告辞,闺娘让人送她出去,“是个聪明的姑娘。”
“长公主,闺娘觉得江姑娘所言甚有道理。”闺娘劝道:“那家子人是全然不将长公主放在眼里的,长公主又何必处处忍让。那个女人心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