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身边的,见随安侯四人进来,起身走近几步,福礼道:“父亲,母亲,哥哥。”又跟江长言打了招呼:“阿言。”
随安侯冷淡地“嗯”了一声,携江吴氏走上前给老夫人请安:“母亲。”
老夫人回以他二人更冷淡的一瞥。
福康堂里一片尴尬蔓延。
江长远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往江长远后背一推,江长言立即会意,乖巧地问祖母好后,乐滋滋地跟江长言贺寿:“阿姐,生辰快乐。”
江长远跟着他的尾音附和:“妹妹,生辰快乐。”
江长兮笑,完全没有将父亲的冷淡放下心上:“谢谢阿言,谢谢哥哥。”
老夫人淡淡地看了这三兄妹一眼,开口道:“小孩子活泼,同我们这些长辈待在一处,未免拘谨了,先去自个儿玩去吧,只别玩疯了,耽误了晚宴。”
老夫人发了话,三人自然没有再留在福康堂,相邀着去了江长兮的倚芳阁。
待三人一走,老夫人凉凉的视线扫向江吴氏。
江吴氏心中一个抖搂,明白了婆母的意思:“那儿媳先去厨房看看准备得如何了,别耽误晚上开席。”
见江吴氏识趣,老夫人脸色稍好:“嗯。”
先遣走了小的,再打发走江吴氏,老夫人朝锦毓姑姑使了个眼色,福康堂里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就剩老夫人和随安侯了,随安侯哪里还能不知母亲的意思。
他正襟坐直,道:“母亲是有话同儿子讲?”
老夫人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这才缓慢道:“今日是兮儿的生辰。”
随安侯立即道:“小孩子的生辰罢了,不值得母亲记挂。”
老夫人一听就不乐意了,茶杯放在桌上的动作稍微大了些,溅出滚烫的茶水:“到底是小孩子的生辰不值得记挂,还是兮儿的生辰不值得记挂?你瞧瞧你方才那张脸,摆脸色给谁看呢!”
“到底是你嫡亲的女儿,同远哥儿言哥儿一般都是你的骨血,他们的生辰我看你倒记得清楚着。”别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俩孩子每年生辰他都给备了什么,兮儿生辰又给备了什么,心都偏得没边了。
“兮儿的母亲也是你明媒正娶娶过门的,人家在的时候你没能好好待人家,如今人走了,你又是砸牌位又是给女儿冷脸看,你是对谁不满啊!”
这许多年过去了,提到江梁氏,随安侯还是一脸不愉,忍不住顶撞母亲道:“也不是我要娶她进门的。”
“放肆!”老夫人拍桌,声音大得守在门口的锦毓姑姑都听见了:“看来你是对我不满了!既如此,又如何要千般好言万般相请我回来,不如就让我们祖孙俩死在春城好了,你清净,我也图清净!”
“母亲。”随安侯到底是敬重老母亲的,被母亲这样责问,他哪里还坐得住,起身连连弯腰作揖请罪道:“母亲息怒,是儿子失言了,母亲请息怒。”
随安侯好声好气地告罪,又是请茶又是低声讨饶的,做足了小伏低。
老夫人好容易才顺下一口气,狠狠瞪了他一眼:“梁氏都去了这么多年了,早已化成了一抔黄土。如今你同吴氏安好,三个孩子都已长大,你还要如何?”
“母亲说的,儿子也都明白。只是兮儿这孩子从小品行不端,性情不良……”
在老夫人凶狠的瞪视下,随安侯才歇了声,可不过片刻,他又好似忍无可忍道:“母亲只道儿子偏心两个儿子,又可知原就是兮儿做得太过让儿子失望,儿子实在……”
“够了!”老夫人气得眼睛都红了,指着他道:“你……兮儿让你失望?好个欲加之罪!你出去外面听听,临都城的百姓是如何说你的女儿!再世神医,良善谦和!再去听听是如何说你的儿子的!纨绔子弟,当街斗殴!”
“说我兮儿品行不端,你哪来的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