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
邵建平淡淡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跟她在一起的,不用我点出来吧,”见对方神色有异,他狠吸了口烟,眯了眯眼睛,“还是坐下聊吧。”
不知为什么,江晓离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像情敌,倒更像是一位长辈,无形中有种压人一头的威严,竟让他没办法抗拒,以至于没想太多,直接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感情的事图个你情我愿,如果她不想嫁给我,那么无论我用什么样的手段,也不可能得到她。”
江晓离说。
言下之意,邵建平不是输在手段上,而是输在感情本身。
她蒋春芽压根就不想嫁给他邵建平。
本以为这么说,对方会不高兴,然而意外的事,邵建平居然认同他的说法,“你说的没错,她若不想嫁给你,你怎么挟持她都没用。”
邵建平说完,沉默地吸了会儿烟,到底了才将烟蒂摁进面前的烟灰缸,目光一瞥,看了眼地上的酒和碎玻璃,笑了笑,“但是江少,你若不改改你这易燃易爆的性子,没人能保证她会钟情于你一辈子。”
江晓离皱眉,同样瞄了眼地上的狼藉,没有说话。
“天下有大勇者,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邵建平看着他,“知道这话什么意思么?”
江晓离不语。
邵建平淡淡一笑,“听说你在国外念的书,考考你的国文水平。”
讲真,江晓离最烦的就是邵建平这号人,说话从来不会平铺直叙,来来去去,含沙射影,就跟你绕弯子,叫人莫名烦躁。
他冷眼看着对方,“你就说你什么意思吧。”
邵建平道,“这话是苏轼在《留候论》里说的,我第一次读到,就觉得这是大丈夫该追求的一种境界。过去说天子一怒,流血漂橹,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现在可能没这么严重,但最起码气大伤身,且多数时候发怒不能解决问题。”
江晓离懂了,邵建平是在说他脾气暴躁,因为他刚才伤了宁致远。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宁致远那孙子有多恶心。
江晓离勾嘴笑了笑,“别人说要上你老婆,你会不会生气?”
说完觉得这话有点怪怪的,面对的人是她前夫,那不等于也是说他老婆了。
果然,邵建平顿了一下,眉间带了股冷意,但语气仍是平静得很,“宣泄愤怒有很多种形式,不一定要这样,可以换种方式。”
说完顿了两秒,“你把宁致远揍了能起多大作用,他会忌惮你吗?不会,反而让他摸准了你的路数,下次会防着你,同时打心眼里蔑视你,并且,会用同样的方法再次激怒你,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你只是一个鲁莽的武夫。”
“那换做你,会怎么做?”
江晓离问。
邵建平笑了一下,“我会让他从内心感到恐惧,再也不敢说半句不敬的话。”
他说这话时,眼里分明闪过一道寒光,确实有点不寒而栗的味道,而面上是平静无波的。
喜怒全不行于色,的确让人摸不着深浅。
真正的强者应该是这样,内心强大,不易动怒,然则惊涛骇浪总会扑向招惹过他们的人,这就叫城府。
江晓离思忖片刻,“我有两个收购项目,是不是你插手了?”
邵建平倒是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没错。”
承认得如此干脆,倒叫江晓离有点愕然了,“这就是你的行事风格,背后捣鬼?”
邵建平笑了笑,“不是捣鬼,是在帮你。”
“帮我?”
江晓离更是无语。
他平静地看着他,“现在不是收购的最佳时候。”
江晓离皱眉。
邵建平神色严肃,但又充满自信,“你再耐心一些,